“昨晚我是去找你的,沙嵐硬要跟著我……”皇祐景辰淡淡說道。
夏如安唇邊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昨晚我和姓褚的一共就說了三句話……”
兩人但笑不語,默契地走著,沒有再說話。
直到兩人拐進一條僻靜的街道,街道兩旁植滿了樹,綠蔭如蓋。樹上皆掛滿了木符,用一根紅線繫著,密密麻麻,錯亂無序。
樹下襬著一個簡單的攤位,一旁坐了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見到他們友好地朝兩人笑笑,拿起手邊的木符,“兩位求個願吧,很靈驗的。”
兩個人同時寫好掛上,皇祐景辰正欲看,卻被夏如安攔住。
“等我們下次路過這裡的時候再看。”
“好。”皇祐景辰一如既往溫柔寵溺的語氣,執起她的手離開。
而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穿過樹叢,來到兩人寫的願籤前。只看了一眼,就沮喪地垂下了頭,有些懊惱地地將木符掛回原位。
沙嵐怨懟地朝他們遠去的方向瞪了一眼,撇撇嘴不滿地咕噥道:“就你們恩愛。”
☆、婚前
離開褚國之後,夏如安一行人順道去臨川縣看了看秋魚,這才回了宮。
至於沙嵐,倒是也履行了當初的諾言,沒有再糾纏不休。只是在臨行前和夏如安說了句:“我只是放棄追求他了,但這不表示我放棄愛他了!”神情和語氣和一開始的倔強與堅持如出一轍。
夏如安每每思及此,只得搖頭嘆息,這女子明明是自己的情敵,可自己卻沒辦法恨她。
接下來的兩個月,皇宮裡異常繁忙。隔三差五便有綾羅錦緞和珠寶玉石送進尚衣監,御膳房不斷研製著各式各樣的珍饈佳餚,每日外出採購置辦的宮女嬤嬤也是不計其數……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帝后的大婚。
隨著婚期將近,皇宮內外愈來愈忙碌。而就在離婚期還不到半個月,大家都沉浸著這熱鬧和喜慶之中的時候,卻有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這忙碌和喜悅。
這日,邊防士兵急急來報,褚太子正往北曜,欲為帝后大婚慶賀。可隨著他前來的,還有褚國浩浩蕩蕩的四十萬大軍。
這訊息,讓許多人都慌了神,失了分寸。
就在眾人還沒有從惶恐不安中緩過神來時,只帶著隨身親信進入皇宮的褚太子又在面聖之時,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要求——他想向北曜要一位郡主和親。
大家才鬆了一口氣,正紛紛猜測是哪一位郡主,他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要的是,丞相之女瑞和郡主。”他站在朝堂之上,面無懼色地看著龍椅上的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聞言,眾人皆倒抽了一口冷氣。尤其是夏九嵩,身形都晃了一晃,險些倒下去。
兩個男人靜靜地對視著,眼中刮過疾風,掠過閃電,深沉得可怕。像是進行著一場沒有輸贏的廝殺,無聲,無息,卻叫人膽戰心驚。
夏如安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原本沉著冷靜的性子也再按捺不住,氣得甚至爆了句粗口。不過比起生氣,驚訝就比較少了,從褚凌江一開始開始接近自己,她就覺得他有目的。甚至她覺得,他這次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並非出自真心。
不過話說回來,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在褚凌江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後,竟然能活著走出朝堂,而沒有被那個男人給殺了。
這之後幾日,北曜的官員大多惶惶度日,內心惴惴不安。皇上寵愛皇后已是滿朝皆知的事,斷不可能答應他的無理要求。可若不答應……那北曜邊城的四十萬大軍又如刺在喉。甚至漸漸地,都有人私下裡開始大膽地稱夏如安為紅顏禍水。
太后來到玄陽殿的時候,就見到那對夫妻陰沉著一張臉,眸中含怒。尤其是她親生的那個,一副想大開殺戒的模樣。
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你們兩人,平日裡,向來都沉著冷靜,一個心思縝密,一個靈巧多變……怎麼到了這時候?反而皆沉不住氣了。”
夏如安聞言眼睛一亮:“母后可是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他想要瑞和郡主,咱們給他一個瑞和郡主便是了。反正這世上,又不是僅僅只能有一個瑞和郡主……”太后略有深意地說道。
兩人聞言,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默契地看向對方的臉,兩張臉上都泛著奸詐的笑容。真是犯糊塗了,這麼簡單的法子他們怎麼沒有想到。
“紅藥,”太后喚了身後的丫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