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著急,他設下了這麼大一個圈套,要是不能把咱們拉進去,那不成了笑柄了麼?”
“軍師認為他會放出魚餌?”許純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當然了,不過咱們的胃口可不小,一般的魚餌還真就掉不來咱們這隻大魚。”
第一六六章 夜已深
夜已經深了,陣陣山風吹動著鐵石軍團的戰旗,發出轟轟的聲音。
六里山鐵石大營之中,梁破軍正在獨斟獨飲。鮮紅的高粱酒一碗一碗的灌進了他的嘴裡面,這是牛無敵最喜歡喝的酒,他總說這酒像是鮮血,鐵石的男人就得喝這種酒才能顯示出氣概。但是梁破軍並不喜歡,他以前認為高粱酒不但太烈,而且入口並沒有什麼香氣,是那些苦力和粗人才配喝的,而自己的身份怎麼也不能喝這種東西。
但是今天當他不停地向嘴裡傾倒高粱酒的時候,忽然明白了牛無敵,他是對的,這世上只有烈酒才能配得上鐵石軍團,因為這兩者是一摸一樣的,都那麼猛烈、火熱,不管心中有多少的傷悲都能被它燃燒成灰燼,這也許就是高粱酒最吸引人的地方。
鮮紅的酒,倒在金碗裡面,更加像是鮮血了,那一碗碗的血應該就是自己弟兄們的吧,他們的血已經流乾了,換回來的不正是明年那一片紅得像火一樣的高粱麼?想到此處,梁破軍的眼睛溼潤了,那些曾經與他朝夕與共的兄弟們的樣子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一個個那麼鮮活的臉孔,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還活在世上了,難道這就是報應麼?
“無敵,”他又倒了一碗,向著小上山的方向舉了起來“是本帥對不起你們,本帥太小看古月天他們了,沒想到咱們弟兄多年並肩作戰,現在卻已經是天人相隔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真是命運無常。想你十八歲從軍,經歷大小戰鬥不下上千次,從個普通計程車兵一直坐到了大將,這裡面又有多少心酸,又付出過多少的辛苦,這點我是明白的。想想當年咱們和獸人作戰,不管是什麼樣的戰鬥咱們都經歷過,有的是比這次危險得多,你卻沒有後退過半步,但這一次看似很簡單的一場追擊戰你怎麼就能把命給丟了呢?還有滄海,明著我是將你貶到了臨江,但是暗地裡還是縱容你的。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你去了臨江,就將軍政大權一把攬入手裡麼?不止一個人和我提過這件事情,但是我一直都沒有理會,就是因為信任你呀。難道打不過你不會跑麼?就算輸了又怎麼樣,就算沒有打掉恆州水軍又怎麼樣,難道他們的船還能開到岸上不成?你的命怎麼就這麼不值錢呢?難道回來對我說一句你知錯了,比喝下毒酒還要困難百倍不成?咱們這幫人裡面,邵兵歲數最大,身體也不好,無敵雖然有萬夫不當之勇但是畢竟是個勇夫,我也比你大上十餘歲,只有你才能堪為大用。本來我還以為等我死了,就將飛來城和鐵石軍團都交給你的,可是現在陰陽兩界了,讓我怎麼能不難過呢?”說到後面,他已經泣不成聲了,最後一仰頭將手裡的酒又全都灌進了自己的嘴裡,任由那液體在身體裡面燃燒起來,彷彿是希望它可以連帶把淚水也燒得乾乾淨淨,但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半晌,他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倒了一大碗,接著說道:“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罷了,現在再說什麼又有什麼用處呢?不過你們都慢一些上路才好,就在天上看著我怎麼把恆州軍打敗,怎麼讓咱們鐵石重塑輝煌的,我知道這些都是你們的心願,更是多少代鐵石人的心願!我答應你們,只要我梁破軍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終身,不死不休!還有就是報仇,這你們也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親手宰了古月天,拿他的人頭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我倒要看看恆州軍是否真的有什麼部隊可以打敗咱們傾注了幾輩子心血的鐵石軍團,在重甲鐵騎面前,管他是什麼妖孽還是什麼丁一、南森之流,都只有死路一條。”說罷,將手裡的酒慢慢地倒在了地上,鮮紅的酒液好像已經變成了鮮血,在梁破軍的腳邊慢慢的會成了一個圈。
梁破軍把空碗一仍,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幾步就走到了營門口,抬手掀開了帳簾。一陣冰冷的山風迎面吹了過來,不禁讓他猛地清醒了好幾分,營地裡面已經是一片黑暗了,士兵們都早早的睡去了,明天就要開始廝殺了,大家還是希望能儘量的儲存體力,只有無數的火桶還在燃燒著,只是高高燃燒的火苗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就連從它身邊路過的巡邏隊,也被照的有點虛無飄渺起來。
狂風並沒有帶走天上的雲彩,現在雖然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但依然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天上厚厚的雲層。
“要下雨了。”梁破軍忽然喃喃自語道:“這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