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距離定日大概五六公里的地方,終於再次追上了那輛客車的蹤跡,赫連百病這次沒有刻意放慢速度,只是遠遠地跟在後面。這鬼地方想跟蹤人真不是簡單的活兒,幾乎找不到遮掩體不說,公路上根本看不見車。我們這樣,勢必會引起李光榮的注意,那傢伙的疑心病可不輕。我一時又搞不清楚赫連百病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
那客車穿過定日,轉而向南,在離定日約二三十路外的縣道旁邊,停了下來,下來幾個大漢開始搭建帳篷。赫連百病急忙讓我們伏低身子,車速不減反快,迅速地超了過去,直到看不到那輛客車了,才讓我們直起腰來。
此時天色已晚,赫連百病將車駛離了縣道,停在一坳子裡,和我們一起吃了點乾糧,喝了點水,說道:“睡覺!”我一聽,急忙問道:“睡覺?不去找李光榮他們了?”
赫連百病翻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趴在方向盤上眯了起來。小辣椒道:“我們跟在他們車後好一會兒了,以李光榮的個性,肯定起了疑心,所以他才沒在定日住下,反而跑到這裡來紮營,上半夜也定會提高警惕,我們貿然前去反而落不了好。到了下半夜,他們見上半夜沒有人去,戒心反而會減少,到了下半夜又是人類身體最疲乏的時候,我們上半夜休息夠了,他們則緊張了半夜,行動起來,自是事半功倍。”
我猛然醒悟,怪不得李光榮不在定日找地方住,感情這孫子早就對我們起了疑心,又一時吃不准我們到底是不是衝他來的,所以跑來這裡紮營休息,這裡地勢空曠,等會,月亮一出來,在月光之下更難以遁形,別說悄悄摸過去了,只怕還在百十米外就被發現了。
一想到這兒,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意味著我們即使下半夜行動,也一樣無法逼近李光榮一夥的營地,因為只要對方隨便安排兩個崗哨就可以輕而易舉地發現我們,在我們尚未逼近他們之前,就已經發出了警報。
我急忙將心中疑慮說了出來。赫連百病緩緩抬起頭來,伸頭看了看掛在天邊的月亮,緩緩說道:“在天亮之前,有一段時間是異常黑暗的。”說完,又趴在方向盤上眯了起來。
我頓時安下心來,看樣子這赫連百病是早就胸有成竹,一切盡在他算計之中。這樣也好,雖然我和他不熟,但我也希望他能替我結果了李光榮,不管誰殺的,只要那傢伙死了,我就開心。
小辣椒卻微微皺了眉頭,問道:“赫連大哥,我們安排的這些,只要是在江湖上走動的,應該都知道,萬一李光榮來個反其道而行怎麼辦?他們上半夜也休息,等到下半夜精神恢復了,等著我們去自投羅網。不是我太過謹慎,在之前,我曾有過一次偷襲,結果就落入了他預先埋伏好的圈套。”
我自是知道小辣椒說的就是那次我們去救大煙槍等人的事,心裡不覺得又是“咯噔”一下,李光榮這傢伙雖然惹人厭,但絕對不是一般的莽漢魯夫可比的,這孫子不但一身好本事,還有一個異常機靈的腦殼子,我們能想到的事情,他也必定能想到。
赫連百病這次乾脆頭也不抬了,就趴在方向盤上嘟囔道:“你說的對,我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正因為如此,我們才用最簡單的方法。”
小辣椒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我卻完全清楚了赫連百病的意思,我們能想到下半夜去偷襲,李光榮也能想到,但再往深裡想,他也會猜到我們也能想到他知道我們的意圖,所以可能會改時間,但我們又沒改時間,這樣說起來比較麻煩,說白了,和我們玩老虎、棒子、雞的遊戲是一樣的,頭一次甲乙都出了老虎,第二次大家都會猜對方會出什麼,甲有可能出棒子想打對方老虎,但乙已經知道甲會出棒子了,所以出了個蟲子,偏偏甲也想到了這一點,沒出棒子反而出了個雞吃蟲子,以此類推,週而復始。
但這實在有點太冒險了,完全就是一種賭博的心態,不管怎麼樣都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不說,萬一自己的想法被對方掌控了,那和去送死沒什麼分別。
又轉念一想,不管誰猜得準誰的想法,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我們先睡上了一覺,首先體力上就恢復得比對方好,目前是我們在暗他們在明,該擔心的應該是他們。
想到這裡,也就靠在座位上閉目假寐,但哪裡能睡得著,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的畫面不停閃現,心中諸多疑團一個接一個地升起,不一會兒腦袋兩邊的太陽穴就開始一跳一跳的疼痛起來,如同鑽了兩條小蛇一般。
我急忙轉移注意力,將小辣椒的頭攏過來靠在我的肩上,將蒼狼前半截身子拉在我的大腿上,和小辣椒、蒼狼在一起,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