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日子也不可能好過就是了。二夫人迎著他怨毒的目光幫他拉了拉下滑的薄毯,“老爺,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不這麼做那日會有那麼多人幫你求情麼?回頭在大哥大嫂的墓前,你可得做出好好懺悔的模樣來。”二夫人也有煩惱,今日被沈寄一擠兌,她就不好再讓那六人留在府裡了。可那個‘胡姨娘’可還沒有捉住,只能讓他們化明為暗了。
等孝期過了,他們一家就外遷,總沒有不讓人搬家的道理。再在淮陽住下去,每日面對那些目光能把人給逼瘋了。不過,再過大半年,魏楹的孝期滿了,他們日子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好在,老太爺發話讓他只守一年孝期。要不然他就要以承重孫的身份守三年。所謂承重孫,便是說長房長子比父母先死,那麼長房長孫在他祖父祖母死後舉辦喪禮時要代替長房長子(即自己的父親)做喪主,這就叫承重孫。那樣一來,固然魏楹的仕途子嗣都受到影響,但是他們的日子也就難過了。
到了地方,舉行了祭祀儀式之後,便開了魏楹父親的墓,魏楹親手將母親的骨灰罈放了進去再重新封上墓門。期間,二老爺又被魏楓抱扶著跪在墓前懺悔。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兄長墓前他真的發自內心的懺悔了,還是悔不當初,總之他這次是淚如泉湧,喉間不斷的發出些怪聲音。
沈寄想著他如今算是被老婆兒子弄成這樣的,想來是悔不當初吧。活該!
儀式過後,眾人散去,只留下糾葛最深的長房二房還有么房在墳地。魏楹走到二老爺跟前蹲下,魏楓警惕的看著他,“你、你要做什麼?”
“說幾句話而已,我還能打他不成?”
今日的儀式,魏植已經被出族,自然不能出席。所以,今天二房就來了二老爺二夫人,魏楓和宋氏。力哥則在家由乳母帶著。此時全都跪在了大老爺大夫人的墳前。方才眾人一一來跪拜然後起身,可是他們就只有一直跪著。
“二老爺,早知今日,你當初可還會那麼惡毒行事?害死寡嫂,又想淹死親侄兒,你可真是對得起我爹啊。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爹孃在天上看著你這個好兄弟哪!”
二老爺不敢和他對視,目光躲閃著。魏楹冷笑一聲起身離開,要是早知道今日會被同樣畜生不如的兒子還有心機深沉的妻子下藥害成這樣,想必二老爺是一定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辦完了這件大事,接下來依然是不能華服美食不能娛樂的守孝。魏楹沒有再對二房做什麼,就連沈寄玩笑的讓‘胡姨娘’去嚇二夫人都沒有。他讓十五叔出面代為答謝了前來幫忙的那些江湖朋友便讓他們離開了。
十五叔詫異道:“你真的罷手了?”
魏楹點頭,“還要做什麼?”他不罷手二房怎麼內鬥得起來。有他這麼一個外敵只會令到他們團結。他們一旦覺得日子安穩了才可能內鬥。
“哦,好,我去安排。”
沈寄遞上十數張銀票,“麻煩十五叔了。”
“說的什麼話。”
沈寄明白魏楹的想法,輕聲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咱們就安心守孝,看二夫人怎麼維持二房吧。”
“她維繫不住的,人性這個東西怎麼可能維繫得住。”魏楹抱著沈寄道,“終於給我娘正名了。”當年魏家大夫人偷人被沉潭可是這淮陽一樁大新聞。如今他有意弄出這麼大場面去迎回骨灰然後下葬,就是不但要讓魏家人知道他娘是清白無辜的,就是當年那些道聽途說的人也得改了看法。至於二老爺的聲譽掃地魏氏的名聲不堪,那是應當的。
沈寄回抱住他,“嗯,你終於做到了。”
十日後,沈三叔和裴先生的信相繼到了,魏楹拆開來看,看完了遞給沈寄,沈三叔的信上說魏大娘非常的高興,直說老天開眼了。至於他們,打算在蜀中把孩子生下來養大一些再考慮下一步。魏楹雖然離開蜀中了,但他也還是留下了一些人脈。那些人就算不像從前那樣照看,但至少不會為難就是了。
至於裴先生,先是恭喜了魏楹夙願得償,後半部分就是鼓勵他日後也要不忘進取為國效力。還說他接了聘書年後要到京城的凌一書院做教習。魏楹對這個訊息很是高興,他一直沒有時間回華安去一趟,能在京城和裴先生團聚真是很不錯,很值得期待。
下午,洪總管送來了好訊息,那六個高價道士的開銷讓二房的人開始有微詞了。本來嘛,一天百兩銀子,到如今僱了快一個月了,就是差不多三千兩啊。宋氏一開始是被女鬼嚇著了,有人在家裡鎮著自然是好。二夫人心頭有鬼,也捨得拋灑銀錢。可這麼久了,‘胡姨娘’再沒了動靜,還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