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活水是從山上引來的泉水,沈寄讓人弄了筒車把水轉起來,然後落到竹筒裡,一節一節的送到暖房外蓄水的池子裡,省得每次都要去擔水。別說小芝麻一干小屁孩了,就是沈寄自己都玩得很開心,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暖房。
魏楹申正下衙回來,聽說人還在暖房,便換了官服過來。還沒走到就聽到一陣一陣的笑聲,不由也笑了,看來這個宅子真是買對了。
他一進來,幾個婆子還有挽翠阿玲採藍季白等人都躬身行禮:“爺——”
魏楹擺擺手,走到沈寄身邊,看她眉眼舒展輕道:“你這也算農婦山泉有點田了吧。”
沈寄左右看看,有田,有山泉,倒也算啊。不過,這個農田,造價也忒高了些。原來他還記著自己說過想過農婦山泉有點田的日子啊。可是她說的有田,是當小地主婆呢。
魏楹轉開臉去笑,“當我不知道你麼,你哪是真想種田的人。從前屋後就有田,我娘一叫你下田,你不是摔了壓壞莊稼,就是嚷嚷頭又暈了。我娘一捨不得莊稼,二捨不得花銅板給你抓藥,就不讓你下田幹活了。”
他說的正是沈寄剛到魏家消極怠工那陣,笨得魏大娘一個勁兒的想銀子是不是白花了,幫倒忙還差不多。後來沈寄挑起養家的大梁,卻也從來沒下田幹過活,農活都是魏大娘自己在做。現在聽魏楹說起沈寄也不由得好笑,看下人都站開了去,小芝麻仰頭叫了聲爹,又蹲在她的自留地邊不知觀察啥,她便笑著說:“你個芝麻包子,你那個時候不是在臥床養病麼,怎麼什麼都知道。還威脅我如果趕跑,捉回來要打死我。”
魏楹摸摸鼻子,小聲道:“我那不是怕你跑出去吃大虧麼。”
“你就是怕二兩銀子跑了。”
魏楹悶笑兩聲,指著小芝麻道:“她在幹嘛?”
“種玉米呢,還說種出來了不給我吃。”
魏楹看一眼童子軍們,“嗯,那玩意兒好種,又有婆子看著,應該能種出來。只是,那需要在暖房裡種麼?”玉米現在正當季呢,按道理不需要進暖房。就是沈寄要種的那些,現在花房也起不了大作用,因為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她也是弄著好玩的。
“她硬要分一小塊去,你也說了這個好種,隨便她吧。”
“回去了。”魏楹負著手走前頭,沈寄抱著小包子,然後小芝麻跟在後頭,一家四口往正房去。雖然現在公事上很操心,比外放累數倍不止。可是回來看到媳婦兒女都高興得緊,他也就覺得值得了。
身後暖房裡有婆子小聲道:“奶奶跟大姑娘倒都像是在胡鬧,這能種出什麼來啊?”
旁邊便有人道:“奶奶哪是真要種田,不過是圖個新鮮。還有大姑娘,咱們回頭重新幫她撒種就是了。你沒瞧見爺多心疼奶奶啊,這就是有錢人的一個樂子。誰真在這樣的地方種瓜果蔬菜啊,關鍵啊,我看還是種花。反正交給咱們看著,等主子不新鮮了,玩夠了,咱們把分內事做好就是了。難道還真問咱要收成不成?”
……
回到屋裡,沈寄和小芝麻去換下幹農活的衣服,再回來榻上坐下。小包子則繞著魏楹爬來爬去的,嘴裡依依哦哦的不知在說什麼。小芝麻一看來了興致,爬上塌靠邊坐著,把弟弟抱到懷裡,指著自己鼻子教他,“姐姐——姐姐——”
小包子十一個月了,小芝麻聽說她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口叫爹孃了,便逮著機會就教小包子‘姐姐’,偏偏小包子就是不開金口,就只是樂呵呵的笑。
小芝麻沒耐性,每天教上幾遍就放棄了。魏楹看看沈寄,見她一臉的淡定,於是也不好計較小芝麻越過父母的事了。結果小芝麻一轉背,他就見到沈寄接手了,“娘——,娘——”不由噴笑,“原來你一點不淡定啊!”
沈寄睨他一眼,“那你淡定下去啊。”
“我才不要被邊緣化呢,來,小包子,我是爹——”魏楹擠過去,輕輕把小包子的臉轉向自己。沈寄不甘示弱,立即把他撞到一邊,自己正對著小包子。小包子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一個勁兒的看著,然後還捂嘴偷笑。
“看,幼稚了吧,連小包子都笑你了。”
“明明是笑你,你一個大男人,還跟我整這些。平日都是我帶著,這會兒快說話了,一個個都想來摘果子。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啊?”她已經習慣魏楹比從前晚一個時辰下班了,今天卻正點回來了。
“今天事兒少唄。”魏楹揉揉額角,躺了下去。小包子見狀,便掙脫沈寄朝他爬了過來。這不是小包子同他比母親親熱,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