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東喜受刺激了。
她明明記得莫殤然曾與她說,有人同床,是會睡不著的。莫殤然曾經是殤花樓的樓主,當樓主之前做過殤花樓的閣主,當閣主前則是殤花樓的一個殺手。有人在畔,確實是會不由自主地驚醒的,肖東喜非常理解。她本人不過是帶了幾年兵,上過四五次戰場廝殺,也時時會在午夜驚醒,不抱著自己的銀槍就睡不踏實。
可是她站在屋外等啊等,居然等到的塵歡最先醒來,從莫殤然身邊爬起,穿衣,梳洗,出門招呼她。
——這個時候,莫殤然居然還在睡!
於是,當塵歡帶著幾分好奇和謹慎向肖東喜行禮問候時,肖東喜卻是滿心警惕。
肖東喜在琢磨,看這男人腳步虛浮身體柔弱,卻不會是暗秀於內藏得一手好功夫,點了莫殤然的睡穴,才得如此效果吧?一定是的吧!
於是,這樣的話,她的莫殤然姐姐沒醒,她初次拜訪,見了姐夫卻連禮物都沒帶,塵歡會不會介意?或者,是不是找塵歡一起欣賞弩箭可以彌補一二?會功夫的人都會喜歡各種機栝的吧?
肖東喜根本不知道,她完全想歪了。
——其實只是莫殤然早已把塵歡當成熟悉親近的人,十二萬分地放心並且熟悉了塵歡的聲音和味道。
——其實只是莫殤然前一夜被白梅叫去,熬夜核對殤花樓的賬本,算數算得得頭暈眼花,實在是倦得厲害。
——其實,也沒什麼可其實的。莫殤然想摟著自家相公睡覺,難道還需要理由麼?
可是肖東喜卻向後退了一步,對完全無辜地塵歡鞠了一禮,說:“姐夫好,初次見面,身無長物實在失禮,唯有新制弓弩一柄,不知姐夫可喜?”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於是,大大們大人表記小人過,要留言不要霸王……更新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20
20、小心(下) 。。。
“……”
古人有云“戰戰兢兢,汗不敢出”,這話原是機智下的調侃,但也不全是毫無道理。便如此時塵歡面上平靜冷漠淡定得很,全是因為心裡太過緊張。
方才品茗那個小侍,悄悄在他耳邊交代,說肖東喜平日裡與莫殤然很是親近,情如姐妹。品茗的原意是說,肖東喜是自家人,讓塵歡不必擔心緊張。可是聽到塵歡耳裡,卻變了味道。莫殤然並沒有血親在世,一句情同姐妹便可知這肖東喜的地位。
塵歡雖然嫁了莫殤然,有了名分地位,可是心裡卻從不覺得這一切靠得住。他總是覺得,自己和莫殤然之間並不是平等的,他是全然的依附,莫殤然就是他的一切。
塵歡不敢不小心。他如此珍惜他現在的幸福,因而也就格外恐懼失去現在的一切。他在這深宅之中,不敢再像以前一樣大笑或者痛哭,不敢做任何也許會讓人生厭的事情,唯恐給莫殤然添了麻煩,帶了不快。
本來就緊張,於是當他聽聞弩箭時,腦中一片空白,原本心底就崩得很死的一根弦更是幾乎斷裂。
哪有見了新姐夫送兵器的道理?這究竟是威脅還是試探又或者是什麼其它的意思?
偏生這時候,肖東喜還很沒有眼色地,一邊掏出那把小弩,一邊絮叨:“姐夫怎麼不答?莫非是不喜弓弩?不要瞧它個兒頭小比不上長弓威風,這輕輕一箭射出去,百步之外依舊可入木三分。沙場之上,可以穿了皮甲取人性命。小有小的好,藏於袖內,平日用於自保或暗算個誰,都絕無問題。”
肖東喜原本還想說,這樣的小玩意兒,最適合男子不過了,卻被塵歡愈來愈蒼白驚恐的神色嚇得吞回了剩下的話。
肖東喜沉默了一下,回思自己所說的話,卻絲毫沒有察覺不妥。她一直覺得能收服了莫殤然的男人,必定是十分厲害的,舞刀弄槍鬚眉不讓巾幗型的頗有女子氣的強勢男子,所以弩箭應該不至於有問題才對——除非,這個姐夫喜歡別的兵器?
肖東喜乾笑著試圖圓場,又問:“姐夫怎的不接話?莫非還是不喜歡?罷罷,我下次帶支軟劍或者鐵鞭來賠罪可好?”
塵歡僵硬地點點頭,又用力搖搖頭,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盯著肖東喜又看了兩眼,丟下一句“等等我去叫妻主起來!”轉身衝回了寢室裡,去搖莫殤然的肩膀。
有人說,別小瞧弱者們,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可小白兔被逼急了,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張嘴狠狠一咬,伸出後腿來重重一踹,咬得再狠也難以見血,踹得再重也多半踹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