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望向任公子,卻見對方也在上下打量她。
剛才離得遠看不清楚,現在一望之下,禁不住大驚——
面前這位任公子,竟然就是當年碧玉宮的南門主任非凡!
17重逢北祭
時隔六年,任非凡已由當時的十歲男孩,長成十六歲的長身少年。他本來就喜歡做出少年老成的樣子,明明還未及弱冠,已做成年男子打扮。
易小笙一望之下發現竟是任非凡,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見對方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放開齊慕穎,便退到一旁。她輕輕鬆了口氣,原來任非凡並沒有認出自己來。
齊慕穎緩過神來,想起方才險些出了大丑,更是氣惱,來不及道謝,邊拿起手裡的短劍衝向秦之雲,被對方微微側身避開。
易小笙頭大地搖頭,這齊家小姐還真是衝動啊。她考慮一下,決定先不上前幫手,忽然斜刺裡一柄劍架在了自己的肩頭。微微錯愕轉過頭去,但見任非凡手中握劍,揚聲道:“拔劍。”
男裝少女來不及思考,任非凡的劍已經刺到眼前,連忙縱身後躍避開,沒來得及喘息,又一劍刺到。
看來對方是一定要逼自己拔劍了。她一咬牙,將隨便攜帶的短劍拔出,擋了對方一劍,再次後躍避開。任非凡步步緊逼,一柄劍使得如同游龍驚風,煞是好看。他的武功本就以招式繁多聞名,再加上拜師眾多,各個門派招式融會貫通,更加紛繁複雜,然而卻被易小笙全部一一化解。
鬥得過百招,任非凡躍出圈外,一雙劍眉緊縮,臉色鐵青:“果然是你!”頓了頓又道:“段月塵在哪裡?”
易小笙不知他如何認出自己,正自思索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卻聽任非凡冷冷道:“你習得我任家劍譜上的全部劍術,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
一句話說得易小笙臉色大變。
原來這六年來,雖然段月塵經常為師不尊,但是也從不間斷地教授她武功,其中以劍術為主,輔以調理內息。段月塵每次只教授口訣,自己再親自演示,從未有半片紙頭出現在她面前,是以她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所學的居然就是當日段月塵所說的“拿去燒了取暖”的任家劍法。現在被任非凡一口指認出來,只覺得面上無光。畢竟當年欺騙人家的是自家師傅。
她吶吶道:“這個……任非凡,我是真的不知道……”話說到一半,任非凡的劍又已刺到:“劍譜丟失之時,我答應過家父,除任家本族人之外,凡修習劍譜上武功的人,必定盡數除去。”
說完便不再多話,手上的出招一招比一招快。
這幾年來,任非凡的武功大進,不管是輕功、劍法、招式等都有了長足進步,又因為離開了碧玉宮行走江湖,增加了不少實戰經驗。而易小笙就不同,平日學武如同強身健體,再加上缺乏經驗。當年對於三流的新晉弟子還綽綽有餘,現在面對任非凡,委實施展不開。不要說找出對方命門所在了,光閃躲都成了問題。一不留心,被任非凡一劍刺在了左臂,頓時血如泉湧。
她忍住痛連續後躍,儘量避開對方的殺招。偷眼看了下齊慕穎,她正和秦之雲鬥在一起,但是對方明顯只使出五成功力,如同貓戲老鼠一般。
易小笙暗暗心急。齊慕穎不能趕來相助就算了,這下連自己都不能脫身。難道今晚兩人要命喪於此?
心神一分散,腳上的輕功就慢了一步,任非凡的劍直直刺了過來。她側過頭閃過,被長劍貼著頭皮刺了過去,幸好沒有傷到皮肉,束髮的帶子卻被割斷,一頭青絲立刻散開。她剛轉過身,長劍已經刺到面前,卻微微停住。任非凡皺眉道:“你是女兒身?”
她一直做男裝打扮,頭髮也從未這樣披散著,永遠都是照著男孩的髮式束了髮髻。
易小笙不算是相貌很美的少女,或者說,在過去的這些年裡,她一直都混淆了性別,除了段月塵朱子息,還有失散多年的沈北祭,沒有人知道她真實的性別,而這幾個人也沒有把她當做一名少女看待。
段月塵和朱子息都沒什麼育兒經驗,當年帶著個七歲的孩子隱居江湖,其實並沒有實質性的照顧,幸好易小笙本來是個二十歲的女生,完全有了自理能力,甚至還能間或照顧下另外兩個沒什麼自理能力的大男人。
此刻她一頭青絲垂下,身體本來又嬌小,頓時顯出小兒女情態。那邊齊慕穎看見這番情景,一時錯愕,停下了手上的進攻,秦之雲則摸摸下巴,看著易小笙邪邪一笑:“這樣看來,倒還有幾分姿色。”氣得齊慕穎又出劍刺去。
任非凡手上的停頓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