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親衛此刻也已經趕到她的身邊,將她的另一側也護住。只是兩人的行動太過張揚明顯,上榮國收押降兵的兵士頓時警惕起來,已經有幾個人走到三人面前。
其中一個領頭的兵士,上下打量了易小笙和兩名親衛,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道:“降兵還如此張揚!”
說罷便想將兩名親衛帶走,然而那名曾經救了自己的親衛卻開口說道:“我的職責是保護大人,至少留我一人在此。”
易小笙第一次聽他親口講話,沒想到聲音十分低沉暗啞。他雖然話不多,但是看起來十分執拗,那位尚榮國的將領曾經在本國見過易小笙,知道她擔任上榮國吏部侍郎的職位,雖然現在淪為階下囚,但是未來或未可知,也不敢強行將人帶走,只得留了一個親衛,將另一個帶走。
被帶走的那名親衛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易小笙和自己的同伴,似乎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跟著走了。
易小笙沒想到危難之時還有人對自己不離不棄,何況又是萍水相逢的兵士,心裡覺得十分溫暖。兩個人跟著那上榮國將領走的時候,她低聲問身邊的親衛道:“這位大哥不知怎麼稱呼?”
那親衛啞著聲音答道:“易大人可以喚我施逆冥。”
“施逆冥……”易小笙喃喃唸了兩遍,又跟對方將每個字都確認了,便對著他歉然一笑,道:“連累你了。”
施逆冥輕輕搖了搖頭,跟著她的身邊不再多話。
易小笙看見自己的部下都走在前面,只是沒有在其中發現段月塵和朱子息的身影。她初時擔心他們是不是亂戰中受傷,轉念一想兩人武功都不弱,即便是段月塵負傷在身,有朱子息在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後來一直沒有找到二人,仔細想想,大概兩人在過橋的時候和前面的兵士一起撤了回去。想到這裡,心裡一陣輕鬆,卻也有幾分悵然。
若是那人一直守在身邊,不離不棄,該有多好。
但是她很快甩甩腦袋。
這般的險境,那受傷的段月塵若是在此,只怕自己心裡更難過。
幾個人走了一會,遠遠便看到了上榮國行軍的帳篷。經常方才的火燒糧倉,此刻營地裡煙霧瀰漫,雖然火勢已經滅了大半,卻仍然是一片狼籍。
易小笙和施逆冥跟在那兵士的身後,一直走到一處帳篷前,那兵士在門口大聲說道:“稟唐大人,降將已經帶到!”
裡面有人應了一聲,正是唐昕,但聽得他說道:“帶進來吧。”
那兵士將門簾撩起,易小笙便隨著進入帳篷,一眼便看見唐昕作者帳篷正中間的案桌邊看一張圖紙,見她進來,便隨手將圖紙收起放在一邊,抬頭看著她。
易小笙面對著唐昕的目光覺得有些尷尬,便將眼睛轉向一邊,一撇之下,才看見施逆冥也跟著一起進了帳篷,此刻正站在自己身邊。
唐昕見易小笙進來,便對那兵士做了個手勢。
那人便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扶住施逆冥的肩頭便要將他也一併帶出去,然而一推之下紋絲不動。施逆冥沉聲道:“我乃易大人的貼身親衛,必然不會離其左右。”
那兵士有些著惱,便又增加了力氣打算一定將他拖出去,只是久推不動,只氣得臉都有些發紅。易小笙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下也潛意識地希望施逆冥留下。僵持了片刻,只聽得唐昕輕笑道:“這是做什麼?”
只見他站起身來,走到案桌前面,對著兵士示意停手,又對施逆冥說道:“難得你一片忠心,被擒之後也如此護主。”他這麼說其實有些牽強,那施逆冥顯然只是盡職而已,和易小笙倒並沒有主僕的感覺。
唐昕對著施逆冥繼續說道:“我想和易大人單獨談論一些事情,還請你迴避一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帳外等候。”
施逆冥聞言終於點點頭,跟著退了出去。
一時間偌大的軍帳之中只剩下易小笙和唐昕兩人。唐昕頓了一頓,上前幫易小笙鬆了綁,並且溫言道:“易大人舟車勞頓,請去上座休息。”
易小笙見他態度溫和,也不知要回答什麼好,便自去椅子上坐了。
她正在輕輕揉著被繩索勒紅的手腕,便看見唐昕又去一旁的箱子裡取了個小瓷瓶走過去,遞到自己面前。
她遲疑了一下,拿起瓷瓶開啟,一股草藥的味道漸漸彌散開來。她感激地看了唐昕一眼,便慢慢往自己的手腕上塗抹,只是有些不太順手,然而不等她調整好角度,手裡的瓷瓶便被唐昕拿下,然後那眉清目秀的男子便蹲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