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瑾辰慢慢說著,然而唐昕並沒有看向他,他的目光已經被前方滾滾的煙塵吸引住了。只見在另一方向,一隻大軍正綿延數里,向這邊迅速逼近著。
易小笙和朱子息也注意到這個景象,兩個人正率軍將守衛逼退,此刻已經死傷了不少智饒國兵士,但是上榮國的損失也頗為慘重。千瑾辰手下的那幾名守衛幾乎全軍覆沒。
千瑾辰只是遠遠站在高地之上,看見守衛一個個倒下,碧眸陰沉,眉頭卻也沒有皺一下,一雙碧眸卻望著遠處,臉上漸漸露出笑意來。
朱子息原本準備發訊號讓趙子清領著大軍趕至,見此情景便將手放了下來。易小笙收住手,立在原地,極目遠眺那煙塵滾滾而來的軍隊,只見那軍隊之中飛快地馳出一匹駿馬來,直奔此處而來。
易小笙和朱子息不由得心下一驚,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單槍匹馬地到這陣前來。衣衫落拓的少女只覺得那馬背上之人的身影之分熟悉,忙屏息檢視,又見那後面的軍隊前鋒處飛揚著一隻帥旗,上面寫著大大的一個“沈”字。她不禁有些怔忪。
等那人越來越近,漸漸可以看得清楚眉目,易小笙只能望著馬背上的清軍青年,喃喃道:“北祭。”
那人正是沈北祭。
易小笙與他在明月城一別又是有陣子不見,也猜到他已經重返上榮國去了。當日沈北祭不告而別,雖然自己也在心下暗自有些懷念,但是原本就和北祭聚少離多,又有自己所愛的男子伴在身邊,再加上段月塵身體不適,待到戰事一起,別的事情也都幾乎顧不得許多了。
然而今日相見卻是在這沙場之上,而且還是敵對的兩方,實在是令人感嘆世事無常。
沈北祭一路策馬飛奔,及至到兩軍交戰之處才將馬匹勒住,一雙眼睛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尋著,易小笙只道他一心趕來救主,此刻必定是在尋找千瑾辰,然而那男子一雙眸子在亂軍之中搜尋了兩遍,忽然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易小笙忽然有種錯覺,面前的沈北祭一下子變得淡然起來,方才那種急迫的模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
就好像這個人率領千軍萬馬,日夜不停地趕赴過來,只是為了來尋找自己一般。
沈北祭在人群裡遠遠地望了一眼易小笙,少女只覺得青年的眼眸裡深不見底,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緒,他已經轉身,策馬到千瑾辰的身邊,翻身下馬,跪下拜倒,低聲道:“太子,北祭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千瑾辰只是看著面前仍然在混戰的兩國兵士們,笑了笑說道:“北祭平身。你來得不早不晚,剛剛好。”
沈北祭站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只見上榮國的援軍已經浩浩蕩蕩地來到近前,與朱子息帶過來的一千輕騎相比較,根本就是龐然大物。
然而朱子息始終沒有把訊號發出去。
然而那邊趙子清終於沉不住氣,眼見著上榮國的兵力越來越強愛,再也耐不住性子,對著大軍下令:“進攻!”命前鋒營儘快趕去救援,大軍也會快速趕到。
他跟著大軍趕了一會兒,忽然勒住馬,慢慢走到永寧公主的馬車前,遲疑了一下,對著馬車內說道:“公主,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馬車裡低低的女聲應了一聲。
趙子清想了想,才繼續道:“此番作戰,我沒有聽從夫人的指點,結果貽誤戰機,此刻情勢十分危險,在此向夫人道歉,也請夫人先隨我派出的護衛隊回去。”
他話音剛落,那馬車的簾子便被拉開,永寧公主一張姣好的面容在車裡望著他,說道:“夫君請勿多言。方才我已經說過了,夫君說是什麼,便是什麼。但是,我絕對不會離開你身邊。”
趙子清與她成親半年,雖知她貌美,可在此刻才覺得這張麗顏,如此美妙不可方物。他還想再說什麼,永寧公主則輕聲道:“夫君,同去同歸。”
說罷,便放下了車簾。
趙子清怔在當場,沉吟了一下,便策馬趕到大軍前列,命大軍加速。
此刻,上榮國與智饒軍大軍相隔只有三十里,兩軍遙遙相望,忽然上榮國大軍裡號角吹起,大軍頓時停了下來,趙子清也命智饒國大軍停下。
兩軍就這麼虎視眈眈地對陣著,中間夾著的正在廝殺的兩軍兵士,也禁不住放下了手裡的兵器,一時間偌大的原野上竟然寂靜無聲,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易小笙終於和朱子息站在一處,朱子息已然下馬,易小笙便將一直陪在身邊已經受傷的施逆冥扶了上去,並對他說道:“一會若是兩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