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們在公園裡遇見一位騎馬的警察,他好像迫不急待要表現出他的權威。
“你為什麼讓你的狗跑來跑去,不給它繫上鏈子或戴上口罩,”他喝斥道。“難道你不曉得這是違法的嗎?”
“是的,我曉得,”卡耐基輕柔的回答,”不過我認為它不至於在這兒咬人。”
“你不認為!你不認為!法律是不管你怎麼認為的,它可能在這裡咬死松鼠,或咬傷孩子。這次我不追究,但假若下回給我看到這隻狗沒有繫上鏈子或套上口罩在公園裡的話,你就必須跟法官解釋啦。”
卡耐基客客氣氣地答應照辦。
卡耐基的確照辦了——而且是好幾回。可是他的小狗不喜歡戴口罩,因此,他們決定碰碰運氣。事情很順利,但接著他們撞上了暗礁。一天下午,雷斯和他在一小山坡上賽跑。突然間——很不幸地——卡耐基看到那位執法大人。跨在一匹紅棕色的馬上。雷斯跑在前頭,直向那位警察跑去。
這下可糟了,他決定不等警察開口就先發制人。他說:“警官先生,這下你當場逮住我了。我有罪,我沒有託辭,沒有藉口了。你上星期警告過我,若是再帶小狗出來而不替它戴上口罩你就要罰我。”
“好說,好說,”警察回答的聲調很柔和,“我曉得在沒有人的時候,誰都忍不住要帶這麼一條小狗出來。”
“的確是忍不住,”卡耐基回答,“但這是違法的。”
“象這樣的小狗大概不會咬傷別人吧,”警察反而為卡耐基開脫。
“不,它可能會咬死松鼠,”卡耐基說。
“哦,你大概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他告訴卡耐基,“我們這樣辦吧。
你只要它跑過小山,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事情就算了。”
那位警察,也是一個人,他要的是一種重要人物的感覺;因此當卡耐基責怪自己的時候,唯一增強他自尊心的方法,就是以寬容的態度表現慈悲。
但如果卡耐基有意為自己辯護的話——嗯,你是否跟警察爭辯過呢?
但卡耐基不和他正面交鋒,承認他絕對沒錯,自己絕對錯了;卡耐基爽快地、坦白地、熱誠地承認這點。因為卡耐基站在他那邊說話,他反而為卡耐基說話,整個事情就在和諧的氣氛上結束了。
如果我們知道免不了會遭受責備,何不搶先一步,自己先認錯呢?聽自己譴責自己不比挨人家的批評好受得多嗎?
你要是知道有某人想要或準備責備你,就自己先把對方要責備你的話說出來,那他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十之八九他會以寬大、諒解的態度對待你,忽視你的錯誤——正如那位警察對待卡耐基和雷斯那樣。
一個人有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可以獲得某種程度的滿足感。這不只可以清除罪惡感和自我衛護的氣氛,而且有助於解決這項錯誤所造成的問題。
新墨西哥州阿庫克市的布魯士·哈威,錯誤地核準一位請病假的員工全薪。在他發現這錯誤之後,就告訴這位員工,並且解釋說必須糾正這項錯誤,他要在下次薪水支票中減去多付的薪水金額。這位員工說這樣做會給他帶來嚴重的財務問題,因此請求分期扣回他多領的薪水。但這樣哈威必須先獲得他上級的核準。“我知道這樣做,”哈威說,“一定會使老闆大為不滿。在我考慮如何以更好的方式來處理這種狀況的時候,我瞭解到這一切的混亂都是我的錯誤;我必須在老闆面前承認。
“我走進他的辦公室,告訴他我犯了一個錯誤,然後把整個情形告訴了他,他大發脾氣地說這應該是人事部門的錯誤,但我重複地說這是我的錯誤。
他又大聲地指責是會計部門的疏忽,我又解釋說這是我的錯誤。他又責怪辦公室另外兩個同事,但是我一再地說這是我的錯誤。最後他看著我說,‘好吧,這是你的錯誤。現在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吧。’這項錯誤改正過來了,而沒有給任何人帶來麻煩。我覺得我很不錯,因為我能夠處理一個緊張的狀況,並且有勇氣不去尋找藉口。自那以後,我的老闆就更加看重我了。”
即使傻瓜也會為自己的錯誤辯護,但能承認自己錯誤的人,卻會凌駕於其他人,而有一種高貴怡然的感覺。比方說,歷史上對南北戰爭時的李將軍有一筆極好的記載,就是他把畢克德在蓋茨堡的失敗完全歸咎在自己身上。
畢克德那次的進攻,無疑是西方世界最顯赫、最輝煌的一場戰鬥。畢克德本身就很輝煌。他長髮披肩;而且跟拿破崙在義大利戰役一樣,他幾乎每天都在戰場寫情書。在那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