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晃動著。
它們沒有錯,它們只是在守護一個再不能被人類所染指的秘密,沒有誰可以剝奪它們生存下來的權利。這個世界上尚未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殺戮影子會獲罪,但是沒有法律的懲罰,人依然要受到良心的審判。
我很不安,因為殺戮過它們而不安。
我身後的人如同被冰凍了一樣,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人再輕舉妄動,我在這裡站了許久,漸漸感覺到身體裡微妙的變化,眩暈感開始消退,這個消退的過程可能比較緩慢,但確實是在衰退。我不能保證在眩暈消失之後,這些影子會不會繼續奉我為王,為了那麼多人,我也不能冒這個險。
我馬上想到了這次來到八王嶺的真正目的,憑我們的力量,幾乎不可能再用李富生的方式去解除詛咒,但是,這些詛咒的原載體都是影子生物留下的,它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些,我在想,該如何去做。
我又朝前走了兩步,跟老影子之間的距離非常之近,它從顫抖中復甦過來,抬起了自己的頭。我明知道影子不可能用視力來觀察東西,但我還是脫掉了上衣,然後慢慢轉過身。脊背上那雙因為詛咒而產生的黑色的抽象眼睛,呈現在所有的影子面前。
老影子的感覺是敏銳的,尤其是對於詛咒,它雖然看不到什麼,在我露出了脊背上那雙黑色眼睛的時候,它就察覺到了相關的氣息。
它頓時又變的非常不安,有些東西是它這種智力所無法理解的,但是留下詛咒的影子自然知道詛咒的可怕。老影子沒有站起身,跪在地面上,朝我挪動了一下,它用爪子輕輕觸碰我的腳。
它在向我傳遞某種資訊,我無法像真正的影子那樣快速又準確的理解它所想表達的意思,不過一次又一次,老影子不厭其煩的在重複這些。漸漸的,我彷彿明白了它的意思。
它像是在表達,影子,無論生死,永遠都是王的奴僕,王是這個物種最高貴的,只有王可以安撫或者活著,或者死去的影子。
我理解它的意思,卻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老影子慢慢的指了指在深坑旁邊的那堵石牆,然後對著我的胸口,比劃了一下。我對肢體語言的理解能力並不強,但是一下子理解了它要我做什麼。
我不想浪費時間,唯恐再出現什麼意外,我在眩暈中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向了深坑旁的那堵石牆。距離近了,我隱約可以看到,那堵石牆上彷彿永遠都不會褪色的黑色血跡。我走到石牆旁邊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我要幹什麼,就連李富生,都不可能體會老影子對我傳達的資訊。
我在石牆旁邊停下腳步,那些影子跪拜在地,除了老影子之外,沒有誰敢抬起頭。我懵懵懂懂的從身上掏出了匕首,鋒利的刀鋒從胳膊上一劃而過,噴薄的鮮血頓時撲灑向面前的石牆。
王的鮮血撫慰逝去的怨靈,我默默看著石牆,彷彿能夠看到許多許多年前,因為守護終極秘密而被同類砸死在這裡的那些影子的魂魄,它們附著在石牆中,被滾熱的鮮血所洗滌。
逝去的影子在石牆中若隱若現的翻滾著,當我的鮮血將要凝固在那片已經發黑的血跡上時,我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又一聲如同解脫般的輕聲嘆息。
漸漸的,石牆上那副抽象的,如同黑色眼睛,又如同無底黑洞一般的圖案,開始奇蹟般的揮發,一點點消失。最終,石牆上只剩下了我所留下的鮮紅的血跡。在抽象圖案消失的一刻,我猛然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像是被滾熱滾熱的溫度灼燒蒸發一樣,驟然消失無形。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輕鬆。
身後的人群距離我並不算特別遠,在我感覺到輕鬆的一刻,安靜了許久的人群開始忍不住的發出低低的歡呼聲,我想,那些附著在他們身上的鬼影詛咒,已經解除了。這麼做,無疑讓玉姨也得到了解救,不過現在我暫時來不及考慮這些,眩暈感依然在不斷的消散,我必須在這之前解決好眼前的問題。
我重新走回了老影子身前,我想指令它們現在就離開,但是不知道該如何下達這道命令。最後,我只能抬手指了指後方那些巨大的自然裂縫,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叫喊。
我所想表達的一切,都包含在這聲叫喊中。我希望,這些影子可以遠離人類所生活的世界,到無人可以攪擾它們的地方去,無論荒涼或是富庶,平靜又平淡的走完它們該走的一生,不會再有血腥,不會再有殺戮,那樣就很好。
老影子似乎也能理解我的意思,它很不願離開,但是作為一隻影子,永遠都不可能違背靈童的意願。它抬起頭,那雙乾涸的失去神采的眼睛中,淚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