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飛撐開一頂帳篷,他很奇怪,不過沒敢多問。之後我告訴他自己頭疼,要好好睡一下,不用叫我起來吃飯,陳雨如果找我的話也給擋到外面。
我按照金瓶梅之前用的方法,把烘乾的腦組織粉末加工了一下。這個東西作用很明顯,蠟燭點燃之後不久,我就覺得開始眩暈了。那隻體型大的紅影子不可能是靈童,因為影子裡面的靈童只有一個,但這隻紅影子,顯然比其它小影子活的時間更久一些。
那種眩暈很奇妙,讓人不知道究竟陷入了沉睡沒有,像是睡著了,但又像是在看一場3D電影。
我看到了一場鋪天蓋地般的災難,無法形容那究竟是地震,是颶風,還是什麼,天昏地暗,成片成片的大山就像紙紮一般的塌陷了。巨大的城市如同沙堆上的玩具,一瞬間就消失在地平線上。
那些城市對於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從來沒有見過。那些眩暈後的幻覺帶著時間流逝的感覺,彷彿一個呼吸間就穿越了無數個世紀。
緊接著,眼前黑暗了,徹底的黑暗,看不到光明,好像是在地底,很多影子在飛奔,只有在偶爾的條件下,才能發覺一點從底層縫隙外投射進來的日光和月光。這些影子在地底中穿梭著,像是尋找什麼東西。
最終,它們尋找的東西出現了,那是沉陷的古城裡意外失落在地底的一堵牆壁。一些影子被拖到了牆邊,它們的四肢已經讓打斷了,之後,這些斷了四肢的影子被無數石塊砸死在牆下。有體態高大的影子,用死去的影子的血,在牆壁上塗抹著。
時間在飛逝,血跡陰乾在牆壁上,完全發黑,染血的牆壁就像一幅抽象的畫,所有線條凝聚成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這就是鬼影詛咒的原載體。
幻覺一波接著一波,相當混亂,那隻紅影子顯然接受的不是一隻影子的記憶傳承,在混亂中,我也不可能分辨出那些記憶究竟在什麼年代。
不知道過了多久,蠟燭燃盡了,我也從昏昏沉沉中甦醒過來,這種感覺跟嗑藥之後真沒什麼分別,一坐起來就覺得腦袋有一百多斤重。我很佩服趙英俊,當初竟然二十四小時陷在這種昏沉中樂此不疲。
石堰川的影子比西海河的要小,我弄好了第二根蠟燭,腦組織粉末已經用光了。顯然,一隻影子的記憶無法解釋一切問題,需要很多影子的記憶融合在一起,才能整理出一個比較完整的概念,我沒那個條件,只想著能瞭解多少就瞭解多少。西海河的影子生活在地層中,幾乎一生都不會見到光明,石堰川這種紅影子相對來說估計稍好一些,在這隻影子的記憶中,還有月亮的印象。
不過它們也是在黑暗中沉睡蟄伏著的,如同動物的冬眠一樣。很多幻覺的場景都在黑暗的地下,這真沒什麼值得挖掘的。
驟然間,幻覺中的黑暗裡亮起了一道光,那種淡黃的,如同錐形一樣的光明顯就是一支手電筒照射出來的光芒。手電筒的主人並不高大,但是他像是有一種超乎常人的能力,居然可以不受影子的干擾和控制。
也就是在光線亮起的同時,我在恍惚中覺得,這一幕的背景,好像就是今天我剛剛走過的那條地下空腔帶。
這道矯捷的身影被很多影子襲擊著,但他非常厲害,一手拿著手電照明,另隻手握住一把雪亮的刀子,刀鋒在光線的照射下不斷翻飛,影子淒厲的尖叫一聲連著一聲。所有的影子都在鮮血和刀鋒中退縮了。
那條身影沒有大步追趕,而是不緊不慢的逼近,他可能完全不是為了殺戮影子而來的。他走了不遠,前後看了一下,就在石壁上刻下一個標記。
標記是這個人刻下的?無論從身段還有行走的姿勢上看,那絕對不是我爸。
那隻體型比較大的紅影子可能一直都在暗處關注這個突如其來又非常可怕的敵人,當身影又逼近了一些,我在恍惚中頓時看到了他的臉。
這個人完全是我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石堰川。
鄺高手。
我不知道鄺高手在什麼時候來到石堰川,但他出現在這段記憶裡的時候,大概就是四十歲左右。當然,對他的真實年齡,我沒有把握猜測的那麼準,很多人的外表和年齡是不成正比例的。
這時候,鄺高手的目光轉向了這邊,他可能發現了窺視他的紅影子,隨即,幻覺又陷入了黑暗中,可能是紅影子轉身從岔路鑽入了狹窄的分叉裡面。
這可能是這隻紅影子最後一段記憶,這段記憶屬於它自己,所以比較清晰。不過它一直逃出去很遠,估計再回到原地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