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決定第二天就去鎮上買牛,下午回到家裡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的,感覺有點累。看見妻子也是,以前很勤快的老婆現在卻坐在院子裡眯著眼曬太陽,兒子在院子裡玩泥。
太陽很快就落山了,一家人喝了點地瓜湯,就早早的睡了。
當村長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外面很亮,起來一看,都晌午了,老婆孩子還沒有起,趕緊叫醒他們,心想這要是被村民看見傳出去,自已以後的官途那就沒希望了。
匆匆起來,飯也顧不得吃了,急匆匆趕到村委大院子一看,一個人也沒有,心想難道他們已經走了。原來昨天,村長和徐會計還有幾個村幹部商議,今天早上在村委大院會合然後一起去鎮上買牛。
村長又急忙趕到徐會計家,和昨天一樣,敲了半天,門才開。一看是徐會計開的門,村長隨即又怒了,徐會計的樣子和昨天一樣邋遢,一看就是還沒有睡醒。
村長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趕緊讓他回去穿好衣服出來。
徐會計出來後村長帶著他又去喊其他幾個村幹部,令他們倆沒想到的是,都沒有起床。
村長納悶起來,從開始的憤怒轉變為思考,難道大家最近都太累了?可現在並不是農忙時節啊!再說,昨天他們就是很晚才醒來,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很累很困嗎,會不會大家生病了?也不會啊,看起來都好好地,更不可能有這麼多人同時生病啊?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村長不再亂想,趕緊讓大家回去吃點飯,一起去鎮上買牛犢。
還好趕到鎮上的時候天還不晚,趕集的人還不少。只是走在集市的路上,很多人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們幾個人。
來到一個賣牛的老漢旁,村長問:‘大叔,你這小牛犢多少錢啊?’說完指了指地上趴著的一個黃牛犢。
老頭並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村長他們幾個人的臉看了半天。
徐會計有點生氣:‘問你呢?怎麼不說話,看我們幹什麼?難道我們臉上有花?!’
老頭轉臉看了看徐會計,皺起了眉頭:‘你們臉上不是有花,是有兆’
‘什麼兆?’村長有點疑惑的問。
‘算了,還是不說了,我的牛不賣你們,你們看別家的吧。’
‘大叔,有什麼話就直說嘛,你說我們有兆?是什麼意思啊?’
‘你們真想聽啊?’
‘你說。’
‘不後悔?’
‘不後悔。’
‘好,我就說了,你們幾個快要死了,臉上的兆就是人之將死的徵兆。’
‘我呸!’徐會計聽了老頭給村長的回答朝地上唾了口唾沫,本來他是想唾老頭臉的,但想想自己是黨員,忍住了,‘你什麼意思,咒我們死啊!我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了,不想賣直說,村長我們走。’
村長可沒有走,他想讓老頭把話說明白,仔細看了看老頭,老頭穿著粗布的灰襖,帶著一頂破氈帽,年齡有六十多歲了,但眼睛很亮,炯炯有神。
村長開口問道:‘大叔,請你說明白一點,我們為什麼要死了?’
老頭從腰後拿出旱菸袋,村長忙給點著火。
老頭巴巴的抽了兩口開口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們家世世代代是幹什麼的。’
‘不會是算命的吧?’徐會計插了下嘴。
村長瞪了他一眼,他才閉口不語。
老頭並沒有生氣繼續說道:‘我們家不是算命的,是斂屍的,說得好聽點是殯葬師。世世代代做這一行已經有上千年,到我這裡已經是二十八代了。我在解放前還是做著和祖先一樣的事,解放後,不能再幹了,才養牛的。’
老頭磕了磕菸袋鍋子繼續道:‘跟死人打交道我不熟,跟活人打交道我也不熟,但是跟要死的人我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們的樣子,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還能活幾天,別不信,我說他活不過三天,不會有人能過到四天。你們幾個,呵呵,氣色很不對啊,是不是最近渾身無力,感覺精神有點渙散,身體不如以前,並且早上起不來。’
聽了老頭的話,村長他們幾個人後背陣陣發冷。老頭說的沒錯,他們最近確實是感覺又累又困,難道壽命快到頭了,尤其是徐會計,嚇得嘴唇都青了。
‘你們就沒發現彼此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老頭繼續道。
村長他們相互瞅了瞅,發現還真是臉色黃的厲害,怪不得路上別人看他們的眼色不對,臉都快成黃土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