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要明哲保身,少不得怨恨不已,卻又怕惹急了他,當眾將自己讓景旭家的交代的事情和盤托出,便鎮定自若,不偏不倚地道:“您老既定了主意,我便是不好留的,改明兒就著人送你您回去罷!”
效勞了一輩子,臨老卻落了個晚節不保,如今這樣一鬧,想多要些銀子養老也恐怕是落了空,也只得就坡下驢,唉聲嘆氣往外走了去。
雲夫人親自走到林旋兒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且回去歇著吧!柳姨娘這裡有明瑞家的在這裡看著就夠了,不要累壞了身子,你既已說了,不信那李大夫的話,明兒個咱們就進宮去,讓你敖哥哥去請個太醫出來幫忙瞧瞧。”
惠姨娘忙就道:“旋兒,聽你孃的話,快回去吧!”
往後一退,讓自己離狼狽為奸的姊妹二人遠了一些,才冷笑道:“兩位若有話不妨直說。”
“好孩子,還是你知道為孃的心意,既然你執意要問,那就跟你說個明白吧!如今老爺已為國捐軀,屍骨難尋,剛剛皇上已經下詔,追授老爺為二品鎮國將軍,同時經東郊皇陵畔的林地賜予林家,作為子孫祭拜之所。”說到這裡,她用自己的帕子輕輕拭去眼瞼,甭管有無,只管擦了一下,才又道:“這便是皇上御賜的誥命夫人官服,我們給妹妹拿來了!”
只覺得心尖上被人狠狠劃了一道似的,林旋兒冷冷看著拿鳳冠霞帔,這雲夫人,果然如願算盤打得精,追封的誥命夫人殉葬去了,如此一來,皇上看了自然明瞭,那衣冠冢中,髒的不只是林家男兒的忠魂,更有林家好女子的忠誠,一門子的忠烈,說得直白一些,什麼誥命夫人,什麼病入膏肓,不過都是些個幌子,用來遮掩柳氏殉葬的真正目的。
見她眼神凌厲,雲夫人眉山高揚,親手將那鳳冠霞帔放在柳氏的床頭。
這是哪裡來的道理!那是以前她們母女任由人擺佈慣了,這一次也理所當然地欺上門來,不過是想在當今皇上的面前討個喜,居然要白白犧牲了母親的性命,不僅如此,還說得冠冕堂皇,裝神弄鬼!
今日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林旋兒伸出手臂將她手中的托盤攔住,輕聲道:“慢著!”
雲夫人震怒,便將那托盤重重地直接扔在了床頭。
林旋兒亦是怒不可遏,上前便用力一揚,盤子與裡面的鳳冠霞帔便一起鏗然落地。
眾人皆驚,舉目望向王夫人,只見她已經滿兩漲得又紅又紫,喝道:“大膽!”
“無恥之極!”林旋兒毫不退讓,走到她面前,冷冷地說。
“反了!反了!我上月讓你抄的那十遍《孝經》都是白寫了麼?這就是你從古人聖賢書中讀出來的道理嗎?簡直無法無天!來人,把她給我拿了!”雲夫人尖叫著。
外頭幾個婆子聽了,忙不迭走進來就要抓她,明瑞家的連忙跪下替她討饒:“雲夫人,旋姑娘年紀還小,今日只是看了自己的母親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又聽大夫說了湯藥不及,想是一時難受才說的混賬話,您不要與她計較!”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便扇在了明瑞家的臉上。
她連忙捂住臉頰,惴惴不安地看著上前來的人。
打這一下的,是惠姨娘,只見她氣紅了雙眼:“明嫂子,孩子小不懂事,你卻怎麼也是這般糊塗,這旋兒的娘現不是站在你面前,怎麼會躺在病榻上?你這不是欺負我姐姐脾氣好,不生氣?今兒個我實在聽不過,就替她教訓了你!只怕是你將來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只是讓你好生記著,旋姑娘的娘,永遠都只是雲夫人!”
“是。”明瑞家的捱了這一下,也不敢再說話了,往後站了,用手輕輕拉拉旋兒的衣袖。
林旋兒此刻已被怒火燒得難耐,雖知道明瑞家的這是在勸她,卻是一想起雲夫人的險惡用心,便覺得胸中似有重物,不吐不快。
於是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雲夫人對面,直視她的眼睛道:“林家已有一誥命夫人,何須再封?”
雲夫人沉著臉,不搭理她,依然氣得直喘粗氣,跪在堂下林敖屋裡的牛氏,忙從地上起了,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放在雲夫人面前,也不多說,只是輕輕地拍著雲夫人的後背。
林旋兒身後的婆子們聽到這裡,都忙著過來,將她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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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昔日又復來 14。舌戰
雲夫人喝了一口茶,又歇了一會兒,鐵青的臉色才緩過來,朝著婆子們揮揮手:“罷了!下去吧!”
“還不快謝謝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