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逸的面容上有著渾然天成的粗曠氣息,偶爾會顯露出帶邪氣的笑顏,但只要在他真心開朗地展笑時,便是足以迷惑所有的人,就連他都不例外,有時還會因他的笑而看得目不轉睛。
任如夏一身白衣,袖口和衣口有著銀線繡成的精細繡花圖,一頭長髮整齊冠在後頭,以白髮帶牢牢綁住,腰上配掛著一隻價格不斐的綠翡翠,綠中帶點紅黃色線紋,據說是鮮少會有的玉石,由挖掘工主動帶進城叫賣,進而被他挑中,再由雕刻師雕刻成圓形玉佩,並在正中間刻了一個夏字。。
如此的打扮,再配上俊逸的面容,實在很難相信他至今仍未有半個紅顏知己,可偏偏就是如此,現在的他對誰都無法動心,只能苦了那些一心迷戀他的女子。
這男人是禍害!
莫名地,杜平一腦海裡就閃過這麼一句話,完全不否認這句話的真實性。
「知道後又能如何?你不會是想幫他東山再起吧?」他納悶問道,猜了好一會兒,仍是無法猜出他對蘇若白如此在意的原因。
若沒記錯,他們是敵對關係吧?他爬起來,對淵慶書坊一點好處也沒,何不如此的繼續下去?
這時,任如夏總算把目光落到他身上,只是看他的眼有些古怪,就像是把他當成了怪異的人。
「我出手幫忙會很怪嗎?若他願意,我一定二話不說地幫到底,可偏偏他不愛人幫忙,甚至不願意與我太過親近,我就算想幫,也是無從幫起。」要是他性子別這麼倔就好,能多學學他兒子,多容易親近人啊。
被投以異樣眼光的杜平一,反用難以理解的眼神回視他。「你幫他做什麼?別忘了他們可是在跟我們搶生意的對手,在商場上,這種人是越少越好了。」
「我沒法坐視不管。」任如夏驀地道,目光淡然地掃過他的臉,再看回前方的路時,腦中突然回想起半年前兩人在郊外的情景。
若真要問,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非插手幫不可。
或許,是因為看見他雙眼中的一股落寞吧,還有他對現況知足的模樣,一種只要兒子陪伴在身旁,就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都令他忽視不了。
他的話令杜平一更加不解,就像他不懂自己的兒子怎會這麼在意蘇元安,一個過度成熟的兩歲孩兒,竟懂得替爹親著想。
若不是這娃兒聰明,那便是讓環境給逼迫,尤其是在他說出自己孃親已死的話,小臉上完全看不出半點哀傷感,就像在談論別人的事一般。
「都來到這了,先用過午膳再繼續找吧。」任如夏突然再道,不待身旁的人回答,人已先行跨入自家客棧。
歇客棧是經城內少數有名且規模不小的客棧,除了在京城設有三個點之外,也往外開拓到其他城鎮。
它的有名絕非絕非只因多個點,而是靠客棧內的一流菜色與香醇可口的二鍋頭聞名,讓不少人指定非去歇客棧不可。
名聲如此的響亮,卻是鮮少人知道這屬任家事業之一,只因任如夏的命令,得刻意區分開來,歇客棧得用自己的實力來壯大,而非靠任家事業之一這名號來撐起。
跟在他身旁的杜平一在回神後立即尾隨進入客棧,很想問他的用完飯後再找,是不是指繼續找著蘇若白可能待的客棧?
這執著來得莫名,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差沒往其他可能的方向去想。
身為得力助手的他,自是要盡力協助主子做任何事,且不得有異議,但若站在好友的身分,若他執著得過頭了,就需要出面阻止他。
「大少爺!真稀客吶!」此間客棧掌櫃一見到任如夏的出現,立即展現笑顏客氣地走上前,徹底的表現出奉承的態度。
任如夏微微的挑了下眉,眼尖地發現掌櫃在和自己說話前,刻意朝一旁的店小二擠眉弄眼了下。
直覺不對勁的他,轉頭就往店小二的方向看去,這一看,意外地瞧見角落內一個熟悉的小身影。
這客棧與蘇家父子所居住的地方有些許距離,不可能特地帶孩子來這用飯,再者,依他們現在的貧困情形來看,更不可能來此用膳,那……
瞬間,他腦中閃過某種可能,一種他認定不可能的事。
再看了看角落眼熟的小身影,再度來到他身旁的杜一平在站定腳步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面色倏地一變,顯露出微些訝異的神情。
「咦!那不是小安嗎?」
小安?
疑惑的眼再看向角落的小身影,在這一刻,他才認定那小身影就是蘇若白的兒子,蘇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