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命令:「馮唯青與滬親王勾結,同有篡逆之嫌,即刻押入天牢,沒本王允許,誰也不準探視!」
「是!」
整齊應了一聲,侍衛們人高馬大的馬上就馮唯青的雙臂拽了過去。
馮唯青自知事情沒有轉圜,雖然不識地扭動著臂膀,仍是不甘心的對著朔王咬牙道:「尚熙那般匹夫俗子,青兒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朔王毫不矯態,伸出食指從馮唯青的頭頂緩緩比劃到腳下,笑道:「本王看不出來你哪裡有一丁點兒比得上他了!」
這話太過輕蔑,讓馮唯青一張臉氣得僵硬。
想他為博朔王歡心,不僅甘冒不孝之名,還出謀劃策抓獲滬親王,最後,他打算設計尚熙與業使串通,逼使朔王將尚熙斬首以正國威,到了那時,他便是朔王真心寵愛也是唯一寵愛的人。
可美夢再美,他還是害怕會醒,所以當滬親王對著他說這一切不過是朔王的心計時,他真的有些動搖……
藏匿在府中的地下牢獄,滬親王面帶倦容,衣衫殘破,雙手拘禁於鐵鐐之中。
馮唯青緩步而來,一臉訕笑,劈頭就道:「死期將至,滬親王,青兒真為您難過。」
滬親王並不抬頭,只是眼睫一揚,與生俱來的王親貴氣讓他不願多做口舌之爭:「好侄兒,縱你聰明伶俐,這次亦不免被朔王利用,殺父滅袓,受盡世人唾罵而不自知。」
「胡說!」馮唯青橫眉以對:「父親他謀逆犯上,本是有罪,唯青對朔王忠心耿耿,此乃大義滅親……」
「不必再提大義滅親那套說詞。」滬親王閉上眼,似是在為舊友馮冀之死哀悼:「想想你父親是如何疼愛你的,你竟如此盡孝?我一生磊落,為免朔國臣民受孟廣瑜荼毒之苦欲興兵伐之,你父親與我志同道合,不料卻是栽在愛子手裡……」語罷,又是一聲嘆息。
馮唯青心頭有了一絲顫動,但一想及朔王對他百般關愛,從諸多年前就已開始萌生的情愫便在這時完全掩蓋他的愧疚,正欲出去命人將此階下囚關押天牢交於朔王當作賀禮,滬親王忽然出聲:「好侄兒,朔王用盡心機,毀你前途,爾後你自當兔死狗烹,步上乃父後塵。」
「虛言挑撥,豈可相信!」
「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證明本王所言不假。」滬親王緊接著輕笑道:「你若不怕本王預料成真,自然不懼,是否?……」
滬親王勝券在握,馮唯青難免徹思一夜,又想起朔王對尚熙之前私底下的碰面,更叫他心中不安,於是決定先派替身入死牢佯裝滬親王,待尚熙通敵叛國之嫌確立,必死無疑,而他能夠完全擁有朔王一人,到時他自會將偷偷藏匿在自家後院的滬親王與死牢的替身掉包。
只是這一切,並不如他料想的美好。
最終,朔王還是選擇相信尚熙,而他落了個逆臣之名,被唾棄,被嫌惡……
「還不快帶下去!」
一聲暴喝,已盡顯朔王萬分不耐。
馮唯青被侍衛連拖帶拉出去,在這途中,想起不久前滬親王所言,不禁益加惱恨,嘴裡仍然不斷叫囂:「尚熙!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走著瞧!尚熙──!」
朔王掃了馮唯青的身影一眼,隨後命人將馮唯青的嘴巴堵上,精神這才有些鬆懈,然而屁股一沾到椅凳,立刻陣陣抽痛,猛然回想起昨晚在尚熙的懷裡,他是怎麼樣的擺動……
哼!
朔王越想越不情願,而後嘀咕著:「再來看本王怎麼懲處你!」便讓下人速速去傳尚熙入宮,不料過了大半個時辰還沒見到人來。
他本來還有幾分好心情,想要去逗逗尚熙看他困窘的模樣,但這麼一等,把耐心都給磨光,朔王冷著臉,心中暗自決定等會兒見到尚熙必然要從略施薄懲改成曉以大義了!
過了許久,方才接令去傳尚熙入宮的奴役急忙覆命,說是遍尋不著尚熙的蹤跡,從官衙找到城門口都沒見到,朔王大怒,令其杖責二十,可憐的傢伙有好幾個月只能趴在床鋪上睡覺。
隨後,朔王又令護宇軍去尋,他曾密命指示他們要監視尚熙的情況寸步不離,等到夜半,護宇軍終於歸來,當日負責看守尚熙的衛宇軍寥寥數語交代了尚熙的下落:「尚大人去了業國。」
朔王語氣微揚:「你說什麼?」
衛宇軍續道:「尚大人神色匆匆,自今日傍晚已抵業國邊境。」
朔王驚道:「他去業國做甚?」
同時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安與憤怒。
「屬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