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車的中年人卻還是慢悠悠踏著,邊走邊找話題聊天。
“嗯。”魏新生隨口應了一聲,不忘催促快點。
“呵呵,莫急嘛!”中年人不溫不火說道,“有時候快不一定好,慢點兒,細心點兒,說不定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呢。”
魏新生一愣:“大叔,你說話挺有哲理的嘛!”
“呵呵,說笑了。”中年人樂呵呵地說道,“你們年輕人不一樣啊,做啥都是心急慌慌的,有幹勁,我們可比不了!但是啊,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心急了,事情往往就做不好了……”
魏新生品味著三輪車伕的話,心境慢慢平靜下來,看著沿街的景物出神。
一條小河橫貫縣城中間,把不大的城區分為南北兩半。小橋、流水,開始泛出嫩芽的柳枝,魏新生有一種置身江南的感覺。
“小夥子,到了,這裡就是河坊街。”
付錢下了車,按照車伕的指點,魏新生來到了小河街。
“你就是那個打電話的小夥子吧?”在街口的公用電話亭,魏新生剛一開口,管電話的大嫂就認出了他。
“是我。”魏新生點點頭,笑了一下,“大嫂,沈傲霜……她的家在哪兒?”
“就在後面。你看,走過去兩間房子,第三間就是傲霜的家。你是她的同學吧?”
“嗯。”
“今天早上我看到傲霜她弟弟回來過一趟,沒說幾句話就出去了。聽他說,他爸媽出交通事故了,現在住在醫院裡。小夥子,現在她家裡也沒人,你也不用去了。我幫你問過了,傲霜的爸媽住在人民醫院,你去那裡找好了。”大嫂很熱情,把魏新生想問的問題都解說了。
“謝謝大嫂!”魏新生趕緊道謝,然後往回走。走到河邊,那個三輪車伕還坐在車上等客,魏新生又乘上了他的車。
二十分鐘後,人民醫院到了。
住院部……骨傷科……病房,一樓西首。站在一間病房前,魏新生猶豫了。心裡的急切已經化成了無數個念頭:見到傲霜說什麼?對她父母又該怎麼說?萬一……怎麼辦?而且,這兩手空空的,哪裡像是探望病人呀!
就在魏新生進退兩難的時候,病房門開了,一個女孩端著臉盆走出門來。她一抬頭,“呀”的叫了出來:“魏新生,是你,怎麼是你?”正是滿臉倦意的沈傲霜。
“傲霜……”魏新生幾乎也同時叫起來,顧不上回答她,一把抓住了沈傲霜手裡的臉盆,自己的揹包卻滑了下來。
“你幹嗎呀?”沈傲霜臉上浮現一片紅雲,手裡掙扎著,眼睛看著魏新生,充滿了驚喜,還有一些別的意味。
“你、你是特意來的?”感覺到他的目光熾熱地看著自己,沈傲霜忙低下頭,輕聲問道。
這次魏新生聽清楚了,“嗯”了一聲,問道:“你爸媽怎麼樣了,沒大礙吧?要不我進去看看……”
“快進來吧,外面風這麼大——傻瓜……”沈傲霜嗔怪道,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可我……”魏新生猶豫著,還是跟著進去了,雙手一陣忙碌,把坐車弄皺的衣服理理平順。
病房裡並排放著三張床,各自躺著病人。在靠窗的床邊,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婦女正在為床上的一個男子喂水。男子年齡與她相仿,頭上、手上都纏著白紗布,顯然受傷不輕。
“爸,媽,這是我的……同學,他來看你們了。”沈傲霜走到靠窗的床邊,對二人說道。
“叔叔、阿姨,你們好!”魏新生上前打招呼,心下有些惴惴,“我叫魏新生,是傲霜的好、好朋友。”
中年婦女,也就是沈傲霜的母親忙站起來招呼,病床上的沈父艱難地轉過頭來,微微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沒說話。
“你就是魏新生?”沈母看著魏新生,看得他心裡直發毛。顯然她之前聽說過魏新生,所以才會這樣問。
沈傲霜是怎麼介紹自己的?會不會……魏新生忐忑著,面上卻不顯出來,客氣地應答著。
“真要感謝你們這些同學對傲霜的照顧啊!傲霜這孩子,整天唧唧喳喳大大咧咧的,跟我說起過學校裡的事,她說你,還有一個叫楚楠的同學吧,一直很照顧她的。”
“哦……應該的,應該的!”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說話做事都是這麼得體!”
“阿姨您過獎了……”
魏新生一邊與沈母聊著,一邊偷偷觀察沈傲霜。這個“臭丫頭”,還唧唧喳喳呢。我只聽過他們班同學說她是“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