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聽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興奮起來，剛才已經看出來了，羌人中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倒向吐蕃的，看姜武的架勢，細封氏非但沒有投向吐蕃人，反倒是和吐蕃人有很深的仇恨。

事情也完全像楊成想象的一般，生活在青海一帶的羌人並非全部都倒向吐蕃人，其中有很多羌人部落一直都是自立生存，吐蕃人來了他們就遷徙逃命，漸漸地非但沒有倒向吐蕃，反倒是在吐蕃人追殺之下和吐蕃人仇恨極深。

羌人是有仇必須復仇，未復仇前，蓬首垢面赤足，禁食肉類，直到斬殺仇人，才能恢復常態。

但是在強大的吐蕃人面前，羌人漸漸分裂，以拓跋氏為首的幾支羌人最後還是倒向了吐蕃，換取了在青海一代相對安穩的生活，但是也飽受吐蕃人的壓榨。

但是無論是倒向吐蕃人的拓跋氏，還是和吐蕃人有深仇大恨的細封氏，他們依然按照羌人的習俗在青海生存著，三年一次會盟，只是眾人見面和仇人無二。

帶著這種因素，所以大小几十個羌人部落聚集到一起之後，也是涇渭分明。以拓跋氏和費聽氏為首的兩大部落傾向吐蕃人，細封氏和野利氏則是和吐蕃人有仇，於是自然就仇恨拓跋氏和費聽氏。

至於其它的幾個大部落，往利氏、頗超氏、房當氏、米擒氏則是更加中立一些，他們不得罪吐蕃人，也不完全倒向吐蕃人。

晚宴是慶祝羌人們再次聚首的活動，早些年羌人們團結一心，在青海一帶雖然過的艱苦，但是聚首時都是歡聲笑語，但是這些年倒是成為了相互仇視的機會，一些人毫不掩飾臉上的仇恨。

楊成身為唐朝的招撫使，也被安排到了晚上中，晚宴完全按照遊牧民族的習俗，載歌載舞，烤羊和美酒，眾人圍坐一圈，但是氣氛有些尷尬。

反倒是楊成這個招撫使成為了眾人爭相交談的中心。

“楊都將，敢問羌人要是投靠了大唐，大唐準備怎麼安置我們。”

往利氏的幾個酋長中的一人朝著楊成問道。

“大唐將會本著完全平等的原則安置諸位，諸位如果不願意在青海一帶繼續生活，那麼可以遷移到隴右，新城城下已經安置了三萬羌人，至於各位酋長的官職，想必朝廷也不會吝惜的。如果諸位酋長願意繼續留在青海，那麼也沒有問題，唐軍這次打下新城，進軍青海已經是必然，不出兩個月，青海將會在大唐的治下，到時諸位可以放心地在青海放牧耕種，朝廷也會封賞諸位，劃歸牧場和領地。”

“這是羌人會盟，怎麼讓一個唐人進來，唐人來了你們就要投奔唐人，你們就那麼相信他們可以拿下青海不成。”

費聽氏的酋長蒙克朝著楊成一臉譏諷地說道，他身邊就是拓跋氏的頭領拓跋思明，二人明顯傾向於吐蕃人。

“楊都將是我們細封氏請來的客人，我們細封氏還沒有說什麼，你蒙克是不是管的有點多了。你們拓跋氏和費聽氏是吐蕃人的走狗，忘記了咱們羌人的仇恨了，你們兩個才不配坐到這裡來才是。”

姜武隨後氣憤地說道，兩夥人又開始掐架了，其它幾個姓氏部落的眾多大小酋長們只能沉默。

“羌人八姓會盟，是羌人先祖定下來的，拓跋氏和費聽氏當然有權坐到這裡。會盟乃是推舉羌人的共主，統領羌人，羌人一直都沒有一個頭領，所以才會有今天的四散分離的局面，某看這次會盟一定要選出一個共主來，統領羌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拓跋思明，共主你就不要想了，你是吐蕃人的走狗，你沒有那個資格。”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們細封氏說了算的，是八姓所有的酋長們共同選舉的。”

拓跋思明心志很淡然，姜武一聲一個走狗地叫著，拓跋思明倒也沒有生氣，很沉得住氣。

……

“都說唐人尚武，某就要討教一下，不知道楊都將可敢應戰？”

酒宴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時辰了，很多羌人都已經喝得有些神智不清了，此時，一個抱著酒罈子的羌人壯漢走了出來，朝著楊成說道。

楊成經過達穆爾的翻譯，隨後也明白了這個壯漢的意圖，楊成看著壯漢的架勢，心中也有些沒底，這個壯漢足有兩米多高，體重要有五百斤。

在楊成看來，這那裡還是人啊，完全就是一頭熊才是，渾圓黝黑的胳膊和楊成的大腿一樣粗，盯著一個鋥亮的光頭，額前一撮頭髮，往哪裡一站，完全就是一面不倒小山，可以將三個楊成疊加起來與之相比。

至於比試的專案，就是遊牧民族最喜愛的摔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