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石原先生只是不明真相,何必如此?”他對幾個同伴勸了勸,又對石原解釋道:“石原先生,您有所不知。本朝這公務員考試,並非科舉。科舉錄用的是官,而這公務員考試錄用的是吏啊,兩者大相徑庭!吾等十年寒窗,飽讀聖賢書,豈能去做區區胥吏?”
石原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幫朝鮮士子是看不上公務員考試,認為這種制度出來只能從基層公務員幹起,起點太低了,還是那種辦實事的“濁官”,不符合他們的清貴身份。這些人是一來就想當官的,最好還是大官,還得是那種只需動嘴皮子,不用做實事的“清官”。所以他們就想恢復科舉制,但以他們的影響力肯定沒有半點兒說服力,於是現在就來忽悠趙成夏牽頭搞事。
當然石原也確實不太瞭解科舉制度,不過日本也是有過科舉的。日本曾經在8、9世紀時仿照唐朝的制度舉辦貢舉,分為秀才、進士、明經、明法、醫、針六科,其中以秀才科為盛。由於參加科舉的子弟逐漸貴族化,生源減少而考試流於形勢。進入戰國時代後,掌握實權的武士們自然不會去考那勞什子科舉,而餓得眼睛發綠的日本朝廷也沒錢玩這個。想想吧,連“天鬧黑卡”都窮得上街賣字畫,讓宮女出去站街賺錢補貼家用,哪裡還有能力還搞科舉?日本的科舉制度自然也就荒廢了。到了江戶時代後,貢舉就已經徹底絕跡了。
不過石原莞爾雖然不瞭解科舉,但是他卻瞭解世情,他能看出事實並非完全和這幫人的說法一樣。當下他眼珠子一轉,邪邪一笑說道:“……其實,你們把公務員考試說得那麼不堪,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們根本考不上吧……”
他可不是什麼唾面自乾的聖人,剛才被那幫措大一頓嘲諷,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不狠狠報復回來才怪。
“你……”這句話說得就太誅心了,剛才還跟斗雞似的朝鮮士子們氣得渾身發抖,但卻難以反駁。石原一下子就戳破了他們的虎皮,別看這些傢伙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其實他們都偷偷去考過,但都可恥的失敗了。沒辦法,公務員考試可不會考什麼四書五經、八股文、詩詞歌賦之類他們擅長的東西。
這幫傢伙被噎得滿臉通紅,紅得都發紫了。被戳破了虎皮的朝鮮士子們不敢再提這事了,有幾個臉皮薄的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就灰溜溜的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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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有兩個臉皮厚的留了下來,其中就包括最先說話的金莫日,還有那個剛才幫石原說話的人。這個人叫林承挽,據說是趙成夏的學生。
當然,他們現在也不好意思再提恢復科舉的事情了,而趙成夏顯然也沒興趣提這事,這位官場老油條哪能不明白這些人是來忽悠他出頭的。
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幹的。他雖然現在沒當官了,但是他大兒子卻是在本地市政府任職呢,二兒子也在本市農業公司當經理,小兒子現在還在軍校,女婿和女兒也是內地某大學的教授。一家子都指著政府吃飯,要他出這個頭,做夢吧?
金莫日為了避免尷尬,就轉移起話題說道:“松亭公,這當今什麼都好,就是律法有失寬和之道。那梁任公(梁啟超)曾說:當今治國太過急切,本朝法網過嚴過密,苛烈有類秦朝。開國方十年,受徒刑者、受鞭撻者竟超萬萬之數,實乃曠古未有也……”
石原莞爾一下子來了精神,他已經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對於中國的法律風格當然也很熟悉了。這個金莫日說的確實屬實,如果以中國傳統的儒家觀點看,科社黨政府的法律無論如何都不符合“仁義”。是的,當今中國那近乎完美的社會治安和公共秩序,都是建立在嚴密的法網之下。石原莞爾本人是很認可這一套的,但也想聽聽這些人對這種制度的評價。
趙成夏沒有馬上回答,卻向林承挽問道:“承挽,你如何看?”
林承挽說道:“老師,確實如此。本朝死刑罪名多達228項,徒刑罪名多達千餘項,確實過於嚴苛,有失寬仁之風……”
“呵呵……”趙成夏摸著鬍鬚笑了笑,站了起來。
趙成夏走到旁邊的書報架上,拿出一張報紙,指了指上面的內容說道:“去年,中國全國被判死刑的人數是483人,而中國總人口是6億2400多萬。你們算算,死刑罪名雖多,但真正被處決者百萬中無一。”
“你等都知道貞觀之治,此乃史上公認盛世。以刑法寬大簡約著稱,據史書記載,貞觀三年,全國判死刑者僅29人。但……”頓了頓,趙成夏繼續說道:“貞觀初,戶不及三百萬。而本朝戶數過億,為貞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