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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張弓!

練罷了拉弓,張寶忠氣不長出、面不改sè,伸手抓過旁邊二百斤重的一把青龍偃月刀,單手就能把那二百斤重的青龍偃月刀舞動起來,一路‘面花’、‘背花’、‘十字花’的路數耍完,場面周遭的叫好聲已然能掀翻了小半個天橋!

真要計較起來,身上能有這膀氣力的爺們,擱在早年間能考武舉人的時節,少說也得是力挽驚牛的猛將。拿個武舉人的名號就是手拿把攥!

力氣上的玩意過,旁邊抖空竹的空竹德玩的單頭空竹,已經嗡嗡作響地耍出了一片風雨不透、水潑不進的翠綠光影。比起常人玩的雙頭空竹來說,單頭空竹兩邊輕重都不一樣,能耍起來都能算得上是有了幾分本事的。更何況還能耍到了見影不見物的境界?

小場面已經夠瞧的了。可街面上開路的飛叉更是勾搭得往來的人群直朝著前面湧。要是撞見天橋上有走會的場面,走在最前頭的飛叉譚俊川十八路活兒走一遍,街面上迎頭叫好的炮仗炸出來的紅紙碎都能鋪了一街!

朝著高處瞧,爬竿的手藝人裡最出頭拔份兒的就得數於正明!迎風晃盪著豎起來的高杆上。也甭管是‘倒立’、‘站杆’還是能討個好口彩意頭的‘扯順風旗’,見過的爺們就沒一個不仰著腦袋叫好的!

奔著矮處,練五馬過身的張文治光著膀朝地上一躺,身上蓋上一塊大木頭板,一口丹田氣護住了身。楞就是能叫五匹馬才能拉的動的大車從那木頭板上碾過去!

耍中幡的寶三爺手裡頭的玩意自然不必說了,上頭頂著個紅羅傘蓋、傘下掛著一面繡著字號的標旗,上長高的中幡讓寶三爺高高拋起,再拿著肩膀頭、胳膊肘、腦門、後脖窩接住,講究的就是中幡筆直豎著,紋絲不動。真要是撞見寶三爺那天興致高,湊巧還剛喝了幾兩原漿老泡的燒刀好酒,那寶三爺還能當眾練一手絕活兒——拿著下槽牙接住拋起後落下的中幡杆!

且都不論旁的稀罕場面,就稍稍列出幾種天橋上出頭拔份兒的把式玩意。這就已然能四九城裡經過見過的爺們叫好叫啞了嗓,捧場灑乾淨腰包!

真要是逛得累了,也都不必朝著遠處去,天橋街面上到處都能找著小吃挑兒,手藝也照舊地道非常。有那老饕順著天橋街面上一路吃將過來。酸甜苦辣鹹五味皆嘗過,回家愣是三天沒吃下去東西——不是家裡飯食不順口,只是這一下嘗過了人間五味的極致,旁的玩意倒是真吃不出個好歹來了

可尺有長短、月有圓缺。天橋上面做這些正經手藝營生吃飯的人一多,那些個旁門左道的人物。自然也就琢磨著要在這人多的地界上發財了!

瞧著那些個歪戴著氈帽遮著半拉臉、一雙手攏在袖裡,走道的時候還一個勁兒朝著人身上亂蹭的,都不必細問,那一準是潛行裡的人物,專門吃條潛這口飯的。

有那手藝地道的條潛高手,順著天橋街面上走一個來回,嘴裡頭哼著小曲兒就奔了站在天橋街口上扯著閒篇兒的巡jǐng。擦肩而過的功夫,沉甸甸的大洋裹在幾張票裡,就這麼落進了巡jǐng的口袋。剩下的那些剛到手的錢財,除了交給天橋上戳場面的混混頭兒一些個例份銀,還足夠這位潛行好手找一家上好的館美美吃上幾頓,再摸進八大胡同好好逍遙幾天。

再說那帶著一副墨鏡、手裡頭還提著個半舊不新的瓷瓶,專門踅摸著朝那些著像是外路客人的老實人身上撞的,指定就是一幫碰瓷的老手。

摩肩接踵之間,倆人輕輕一撞肩頭的功夫,要不就是那副戴在鼻樑上的墨鏡落地、要不就得是那提在手裡的瓷瓶歲歲平安!

兩人爭執計較之際,旁邊早圍攏過來幾個閒漢。做好做歹、軟硬兼施之下,那剛進了四九城、想要見識下天橋上熱鬧場面的外路客人,也就只能乖乖的破財消災

更有那喪了良心、缺德帶冒煙玩拍花的主兒,手裡頭捏著一塊沾了蒙汗藥的帕,只等著那帶著孩上天橋景瞧熱鬧的大人一個不留神,手裡頭的帕朝著人家孩鼻前一晃,另一隻手已經拍打著那被蒙汗藥弄得暈頭轉向的孩朝著人堆裡擠了進去。

等得那發覺孩不見了的大人著急得跳著腳在天橋街面上連哭帶喊、四處尋覓自家孩的時候,那些個拍花的混賬玩意已經把那被蒙汗藥弄暈了的孩裝進了麻袋裡,搭在架車上出了天橋街面。從今往後,這孩要想再見爹孃,已然是難如登天

就這樣的地界上,能人多是非也多,耳目多訊息更多,四九城裡不論黑白兩道、官面私房裡的那點事兒,不出一個時辰,能摸準了訊息路數的人物一準就能在天橋上打聽個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