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賭檔,都是合法經營,朝廷都不管,你郭大人操得哪門子心啊?”
顯然,梁叔宇清楚長樂坊的背後,站著江夏王李道宗這麼一尊彪悍的人物。
郭業聽著梁叔宇的話,知道對方不想攤渾水,給自己招惹麻煩。
乖乖,郭業豈能讓他如意,常言道請將不如激將,郭業只得故作不屑地哼哼道:“我算是聽明白了,梁家世代御貢酒商,幾代人的積澱,號稱百萬家財,長安第一富。莫非在江夏王等人眼中,亦如螻蟻一般的存在乎?”
“郭大人無需多費唇舌,激將法對梁某人一點用也沒有。”梁叔宇擺了擺衣袖,遊刃有餘道,“梁某不摻合長樂坊之事,完全是站在買賣人的角度看看待此事。為了一件不僅毫無利益可言,相反還會反噬到自身的不相干之事,梁某如果躍躍欲試,那才是蠢材一個。還是那句話,我們梁家世代都是買賣人,什麼是買賣人?除了要廣結天下善緣,還要懂得無利不起早!”
郭業聽罷梁叔宇的話,一陣氣悶,彷彿自己積蓄力量狠狠揮出一拳,不過到最後卻是砸在一團棉花之上,當真是有力使不上勁。
不過他聽著梁叔宇話裡話外,無不透著一個意思,那便是一個利字,而不是單純地為了拒絕而拒絕。
難道對方真是商賈買賣人的本性而已?並非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拒絕?
隨即試探地問道:“真不是因為懼了江夏王?”
“呵呵。”梁叔宇看著郭業這小子還是不死心,不由笑道,“本公子剛才說了,買賣人就該廣結天下善緣。江夏王與我梁家往日無怨,今日無仇,我為何要為了一件不相干之事與他為敵?至於郭大人所問的,梁家懼不懼江夏王,呵呵,你真當梁家只是空有一副家底不成?郭大人,你是個聰明人,我們梁家在前朝大隋開始,就已經是御貢酒商。大唐立國之後,我們梁家依然地位穩固,繼續給皇家釀造呈送御酒,成為大唐朝的御貢酒商。難道,你真以為是我梁家酒好的緣故?”
“嗯?難道不是?”
郭業下意識地反問一句之後,再看向梁叔宇的神情,就悔爛了腸子。
看對方的略略不屑的神情,明顯就是語帶玄機嘛。
他聽出來了,也許梁家之酒稱得上美酒,但絕非不是梁家能夠歷經兩個王朝而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那麼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梁家亦非如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旋即,他訝異問道:“莫非你們梁家山上有人?”
山上有人與身後有靠山之意,如出一轍。
梁叔宇聽得懂郭業的這個意思,不過這個時候他倒賣起關子來了,微微搖頭輕笑道:“各家都有各家事,我們梁家的山上到底有沒有人,這點便不足與外人道也!”
奶球,關鍵時候賣起關子來。
不過郭業心中卻是暗暗興奮,就跟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原來梁家真的並不簡單。
從梁叔宇的語氣和神情中可見,他們梁家那位靠山的地位或者能量,肯定不會比江夏王李道宗來得差。
但,即便如此,對方的態度也很鮮明,買賣人就該廣結天下善緣,不該攙和不相干的事情為自己樹敵結仇。
可郭業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他還留意到了梁叔宇的後邊半句話:
“買賣人,不僅應該廣結天下善緣,還要懂得無利不起早。”
關鍵還是圍繞在一個利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郭業暗暗琢磨,看來這小子真正的意思不是不想攙和,而是不願白白攙和。
他深呼一口氣,盯著眼前這個印象裡愛裝逼愛排場的梁二公子。
原來,這小子精明著呢,愛裝逼愛排場,僅僅只是他的外衣罷了。
敢情兒自己那個“要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的如意算盤是落空了。
看來,是該到了下點本錢,讓梁叔宇掂量掂量的時候了。
旋即,他輕聲說出了自己的一個秘密,道:“梁公子,實不相瞞,三年前郭某在西川那邊,還搞了一個‘兩國大集市’。呵呵,買賣還算湊合,不知梁公子是否有興趣摻上一股呢?”
兩國大集市?
梁叔宇到底是個見識廣博之人,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個貿易之地,而且還是兩國之間的商貿交易之地。
西川,不就是吐蕃和大唐在西南交界之地嗎?
跟吐蕃人做買賣?
唰~
梁叔宇的眼睛頓時油光瓦亮,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