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定睛一看,眼前這神秘人並非別人,正是——
趙飛軒唯一的軟肋,他的結髮妻子……慧娘。
郭業見狀之後臉色驚悚,下意識地看了眼牢房走道盡頭,發現沒有一個獄卒之後,這才對虞世南急急問道:“老師,現在長孫無忌和崔鶴年正滿城秘密搜捕著她,您怎麼把她帶到這兒來?萬一被有心人瞧見密報給長孫無忌,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非也非也。”虞世南微微搖頭笑道,“兵法有云,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長孫無忌怎會料想到老夫會將這婦人帶來天牢探視她丈夫?在說了,趙飛軒若是見不到她,豈會老老實實在兩天後堂審上翻供,並道出實情來?”
郭業儘管知道虞世南說得在理,但還是有些謹慎地嘀咕道:“太冒險了,萬一……”
“妹夫,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慧娘知道是我家夫君對不起你。”說著慧娘聲音略顯激動哽咽地說道,“但是我家夫君也是受了崔鶴年算計才鑄成大錯。妹夫,你可知道我家夫君如今被關押在何處。”
郭業剛要伸手指向對面的牢房,突然對面牢房中躺在木板床上的趙飛軒突然跟詐屍一樣地竄了起來,三兩步奔到牢房柵門,一臉驚喜顫抖著聲音地喊道:“慧娘慧娘,我的妻,剛剛可是你在說話嗎?”、
“夫君!”
慧娘循聲頓時轉過頭去,正瞧見一身囚服,蓬頭垢面的丈夫正獨倚鐵窗前衝自己望來。
見著丈夫如今這般慘狀,慧孃的心猛被一柄大錘硬生砸了一下,多日來的委屈和受驚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宣洩,眼眶溼潤,眼淚就跟開閘洩洪似得嘩嘩流淌了下來,隨後飛奔到趙飛軒牢房的柵門前,夫妻二人雙手互捧纏繞在一起,一起抱頭痛哭了起來。
男的哭聲淒涼更是淒厲,女的哽咽中帶著無盡的幽怨與委屈,真可謂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郭業立馬擔心起來,尼瑪的,這麼鬼哭嚎叫,一會兒可別把那些受長孫無忌鉗制的獄卒跟狼一樣招來啊。
他正要開口勸說來著,卻被虞世南搖頭擺手給擋住了,只聽虞世南說道:“罷了,他們夫妻今後也沒多少回見面的機會了,就讓他們互訴一番衷腸吧。而且慧娘不將崔鶴年幹得那些齷齪事跟趙飛軒說出來,他又豈會在兩日後的堂審上臨陣反戈,助你洗脫清白啊?”
郭業點點頭表示明白,哦了一聲後,突然問起:“老師,光有趙飛軒臨陣倒戈助我洗脫清白也不夠啊,若要將長孫無忌、崔鶴年等人統統一網打盡,就必須找到那個給趙飛軒提供劣等木料石材之人啊。那個人才是崔鶴年的心腹,只有將他……”
“這就是老夫今日探視於你的第二個目的了。”
虞世南智珠在握地捋須含笑道:“前天,那個商賈已經在清河縣鄉下被老夫的一位門生故吏給悄悄拿下,押解進了長安。昨日黃昏,老夫已經從他口中拿到了他與崔鶴年勾結的口供,並讓他簽字畫押了。還有,慧娘有感於你手下悍卒將她母女救出崔鶴年的魔窟,她也給了老夫一份他夫君與崔鶴年密議詭計的口供。不然的話,你以為老夫進宮找皇上做什麼?不將這兩份口供面呈皇上,皇上豈會給我這道探監的諭旨?”
“原來如此!”
郭業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頓感曙光乍現,整個人豁然開朗了起來,心中的陰霾一驅盡散。
他暗暗想道,看來李二陛下見到這兩份諭旨之後,定會明白一切都跟我沒關係了吧?老子是被栽贓陷害的,好嗎?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發諭旨讓虞世南來探監我了。
他整個人輕鬆了下來之後,他突然問道:“老師,那名商賈既然是崔鶴年的心腹,他又怎會這麼容易就將崔鶴年供出來,給你簽字畫押的口供呢?”
“這還不簡單?”虞世南輕鬆一笑,道,“他若供出崔鶴年道出實情來,便是戴罪立功,頂多他自己一個人的腦袋落地;但是他若冥頑不靈甘心為崔鶴年背黑鍋,呵呵,那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了,這皇陵之事可大可小,再不濟也要治他一個株連三族之罪。你覺得他會選擇自己一人赴死,還是選擇三族家眷與親戚一起人頭落地?”
郭業恍然大悟,看來虞老師是拿大唐律例來作為突破口的。
如今真相大白,自然是皆大歡喜。
這時,虞世南突然面帶慚色地說道:“郭小子,雖然一切水落石出,皇上也知道你是受了冤枉。但是你還要再忍耐兩天,懂老夫的意思嗎?”
郭業面有悟色,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老師,我懂。我必須撐到兩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