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雙手捧於腹前,抿了抿嘴唇道:“王上得感謝郭大帥和京娘,那日在江上,人家好心請咱們吃飯,這是在表示善意。蜀國被攻滅雖然是郭大帥所為,但這不是私怨。今天這事,肯定是符家看在郭大帥的面上,作出的妥協讓步,因為做法顯得很刻意。”
孟昶沒吭聲。
花蕊夫人又小聲耳語道:“周朝廷的精兵都敢盡數交到郭紹手裡遠征,加上他是當朝太后的妹夫,我沒猜錯的話,郭、符兩家相互結盟,平分大權,甚至郭紹才是周朝實際的掌權者……王上心裡要有數。”
第三百八十九章 無家可歸的小娘
雕花窗欞上閃著朝陽的流光,浩大雄壯的宮廷之樂彷彿在讚美至高無上的崇高意境。在無數的目光注視下,曾經的國君孟昶在寬闊的大殿地毯上跪倒,伏倒在地上,一次次地叩拜,“臣萬死之罪,唯長跪於殿下,乞太后寬恕……”
“太后降恩,賜封孟昶,秦國公。”一個宦官的聲音悠長地響起。
……許久後,一間明淨的宮室內,符金盞在案牘宮闈之間緩緩踱著步子,手裡正拿著一疊書信細讀,她的長裙在地板上拖動也毫不在意。她時不時掩嘴輕笑,時不時一臉嬌媚。
這時身穿武服的郭紹入內,抱拳拜道:“臣拜見太后。”
符金盞白淨如玉的臉上,一雙彎彎的眼睛頓時露出笑意,轉身道:“秦國公(孟昶)不是很恭順麼?”
“太后御人有道。”郭紹直起腰,微笑道。
符金盞款款在軟墊椅子上長身坐下來,輕柔地拂開長袖,說道:“他要還在蜀國,就不會這麼恭敬請罪,得先捉到東京來才有辦法……說起來,他的父親孟知祥建立基業,堪稱亂世梟雄;他自己以前也不是昏聵之君,不然接不住國君之位。”
“太后所言極是,無論怎樣,孟昶畢竟是做了多年國君的人。”郭紹道,“這樣高位的人,看到他跪在太后腳下,我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哦?”符金盞笑吟吟地饒有興致地看著郭紹的臉。
郭紹低聲說道:“我就想看到金盞順心,喜歡看你笑。”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愈發低沉,如同在傾述,“我也在想金盞這樣的一個女子想要什麼……尊貴的地位、優渥的環境,要感到安全、不用擔驚受怕,還要有個人難以自禁發自肺腑地寵著你。我所做一切,能得到最大的愜意也是看到金盞能露出這樣迷人的笑容……”
符金盞側耳聽著,神態雖然還保持著端莊,臉色卻愈來愈紅,目光閃爍,胸口也微微起伏。她穿著寬鬆的衣裙,但在盛夏季節衣衫很單薄,柔軟的料子從高的前胸垂下來,隨著呼吸在微微顫動。太軟的裙子也貼在了腿上,緊緊併攏的雙腿也無法遮擋雙腿的輪廓,她坐著的時候如同穿的是褲子一般。
“郭將軍過來,我有話和你說。”符金盞婉轉的聲音、話說得很自然,彷彿在努力保持現在的端正作態。
郭紹上前幾步,附耳過去。
符金盞欠了欠身,壓抑的聲音輕輕說道:“我現在就要你,馬上。”
……
中午剛過,郭紹走出皇城,上了一輛馬車,他感到十分疲倦。昨夜在家裡毫不節制的放縱,也比不上今天上午短短一個時辰。
“大哥,這才午時,咱們去哪?”羅猛子的聲音道。
郭紹不太願意去想做什麼,他沉迷於現在的放鬆之中。剛回東京,自然不用去過問正事,連普通計程車卒都休整了。不過羅猛子的聲音提醒了郭紹……陸小娘從夔州到東京來,就是羅猛子帶兵護送的。
或許在某種時候,比如生病被陸小娘照顧時有過動心,郭紹挺喜歡這個小娘的;但現在想到她,郭紹確實只是惦記著她不遠千里為王樸治病的事,因為現在郭紹的感官已經接近於聖人,估計此時很難有女子能引起他的興趣,太飽了。
“三弟,你上馬車來,我有話問你。”郭紹說了一聲。
馬車在街邊稍停,羅猛子上車時,身材太肥壯、力氣又大,竟把車門的雕木頭給生生擠破了一塊。郭紹沒計較,說道:“去找陸小娘,你給馬伕指路。她現在何處?”
羅猛子道:“住在客棧裡。”
郭紹皺眉道:“她治好了大周樞密使,王樸的命十分重要。怎麼如此虧待?”
“王樸那老小……王樞密使要讓陸小娘住在府上,她不願意。”羅猛子道,“我又請她去俺家和‘豆腐西施’住,她說啥、住俺家怕不清不楚。操!俺老羅還會動大哥的女人麼?”
“她不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