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用陰謀詭計搞下競爭對手的作為,他很不齒,完全是對武力的褻瀆。
“試個鳥!”史彥超吼了一聲,“傳令,照指揮序列,分左右合擊叛軍!”
史彥超高高舉起鐵槍,招呼重騎跟隨自己的大旗,率軍繞至左翼,隨即發動進攻。慢跑,控制速度,加速……史彥超抓起了鐵槍,整個過程嫻熟麻利。
“嗖嗖嗖……”敵營中弓箭紛紛射來,前排以槍陣拒敵。叛軍也是戰陣經驗豐富的人馬。但是拋射的箭矢對重騎威脅不大,只有偶爾運氣不好恰好傷到馬腿才會有人失去進攻力。
箭矢叮叮叮如冰雹落到盔甲上,史彥超適時大喊:“殺!”
二十步,沉重的鐵騎帶著戰馬衝刺的速度和猛力投擲的力量飛出。敵陣前方倒下不少人,轟鳴沉重的重騎趁機衝至面前,頓時叛軍調頭就跑,拿長槍丟了就轉身逃!
頃刻之間,敵營大亂。
周軍馬兵輕鬆地穿透了叛軍陣營,趨近了城門口。此時城門的吊橋還沒吊起,城門大開,許多敗兵蜂擁往裡跑。
部將大聲道:“大帥,咱們殺過去把月城門佔了!”
史彥超觀察了一番,有甕城,衝過去也只能佔了門洞,往裡衝會成為甕中之鱉活靶子。他帶的騎兵,不喜攻城。
“退兵收降,等後軍把大炮運上來,轟死狗日的!”史彥超乾脆利索地說道。
他這麼快就決策的真實理由很簡單:不喜呆在仄逼的門洞彈丸之地,被拘束住。
……
李筠回到城中中軍行轅,心裡明白:完蛋了!
昭義軍的戰力,連一成都沒發揮出來。他也沒辦法讓將士們賣命……除非首戰攻打史彥超時能戰勝,逐漸讓將士們有點盼頭,否則神仙也沒法,殺人嚴懲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報!”一個小將跑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禁軍未攻城,退兵了!”
李筠揮了揮手,心道:只是暫時的。
一員武將道:“主公,咱們應立刻完備城防,現在只能守城。”
李筠回顧左右,琢磨都派哪些人去守各城。守城兵力分散,只能把兵權分下去……此時,很明顯的風險:會有人獻城投降!
敗局已定,獻城投降還能將功補罪,是部將們最好的選擇。
李筠臉上的面板幾乎要皺到一塊兒,不知誰信得過、誰信不過。
或許,大夥兒都是信得過的人……至少平素都是可靠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話如在耳際,那時候大家聚在一起並非虛情假意,當時確實都是有誠意的罷。
可是,真到了這種四面楚歌的時候,誰又不多思量考慮一下?哪怕是武夫,完全不會用心想的人,也很難坐上他們的位置。可能也有一根筋的人,忠義當先,但李筠現在也沒有大義名分……說是報郭威知遇之恩,可那是他個人的恩,幹別人何事?
至於恢復周室,驅除篡位者,也沒人信。大家信的是李筠想當皇帝。
罷了!
李筠點了幾個武將,分別負責四門防務。他覺得已經大勢已去。
軍務也不商議了,李筠退至二堂,屏退左右開始思量身後事。擺在他面前的,要麼自裁逃避,要麼被逮住治死罪。
城破的方式,應該是被攻城時有人受不了硬仗投降。李筠準備今晚回家,和家眷道個別。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道:“主公,有軍情稟報。”
李筠轉頭看了一眼是個親兵小將,說道:“報上來。”
小將雙手拿著一卷紙彎腰走進來,李筠伸手正要去接。忽然,那人猛地撲了上來,手抓著東西猛地向李筠刺了過來!
李筠猝不及防,下意識猛地推了一把,一掌推在了那小將的左胸上。那小將身體一側,已經把一把短劍猛地捅進了李筠的心口!
李筠也是刀口舔血提著腦袋處世的人,但在冰冷的鐵刺進血肉的時候,也是一股恐懼悉上心頭。身上的力氣立刻就消失了大半,很快他覺得四肢都已不受控制。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卑微的小將,“你……”
小將顫聲道:“對不住啊主公,借您的腦袋求個富貴!”
李筠睜著眼睛,倒在了血泊中。
這時外面的親兵侍衛聽到動靜,跑過來看,一個個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小將也怔在那裡很久,臉色蒼白,身上發抖。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要幹什麼,把李筠身上的佩刀拔出來,上去鋸李筠的腦袋。他的一頭一臉都弄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