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芸伸手,將包袱裡的繡品分成了兩份,“這些是大姑奶奶繡好的,這些是二姑奶奶繡的,選樣都是大姑奶奶畫的,還沒來的急,她就走了!”
陳成玉精於女紅,針腳細密、精緻,設色豐富,陳成璧屬於半路出家,針腳時大時小,略顯粗糙。
周萋畫盯著包袱裡的東西半晌,晃兒明白陳成璧的意思,陳成玉的自殺是偶發事件。
“收起來吧!”周萋畫啞著嗓子說。
春果嗯了一聲,便包起來,收進了周萋畫身後的一個包裡。
出了洛城,時間已經過了卯時,行進的隊伍在一路邊的小店裡簡單喝過水後。便再次匆匆上路,根據日程安排,他們今天要到達一百里外的位於海平縣驛站。
溏朝有著一套完整的驛站體系,水驛、陸驛加起來有兩千餘座,而他們今天目標要趕到的則是海平縣驛站,一等陸驛,規模頗大。供給富足。
車子搖搖晃晃。周萋畫感覺自己跟坐在搖籃裡似得,昏昏沉沉的,突然。車廂猛然一抖,一下子把她震醒了。
挑開一旁的車簾,卻見車子兩次是綠瑩瑩的河水。
顛簸也讓陳映芸從昏睡裡甦醒,“畫兒妹妹。前面那段路會很顛簸,你要坐穩啊!”她伸手幫周萋畫拉了拉蓋在腿上的毯子。輕聲叮囑。
聽到陳映芸對周萋畫的叮囑,冬雪打了個哈欠,皺皺眉頭,有點爭風吃醋地語氣嘟囔道。“芸兒姐姐可以給師父指路,我卻不能,我這個當徒弟的真沒用!”
陳映芸不是那種口齒靈活。喜歡玩笑的人,聽冬雪這般言語。身子一怔,竟然不知道說什麼,面紅一下把頭低下。
周萋畫見此狀,開口道,“冬雪?”
“是,師父!”冬雪乾脆答道。
周萋畫挑眉看著精神抖擻的冬雪,低聲說道,“回了京城,就不要喊我師父了!”
“額……那我喊你什麼?”冬雪為難,試探說道,“畫兒姐姐?”
周萋畫微微點頭,“可以!”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馬匹嘶鳴聲,就聽馬車外傳來一男子的聲音,“芸兒,這是你們的馬車嗎?”
垂著頭的陳映芸聽到車廂外的喊聲,抬起頭,挑開了窗簾,卻見馬車旁一十七八歲的少年正雙手勒住韁繩,關切地看著車廂。
前行的隊伍很龐大,除去太子周長治和國公府的各位外,昨日京城前來弔唁的官員們也一起上了路,這裡面就包括董庸、盧天霖,還有秦司觀,當然也少不了永寧郡公府的人。
夫人們分乘了幾輛馬車,父輩們也乘坐著車,年輕的一輩除了身份特殊的周長治,其餘的人統一被要求騎馬。
這名少年,便是,被要求騎馬的陳澤棟,陳映芸兄長。
“阿兄,什麼事?”陳映芸朝側窗移動了一下身子,挑開布簾,衝陳澤棟說道。
“父親說,還得過一個時辰才能到驛站!芸兒你餓了沒?”馬匹上下顛簸,他的聲音有點顫抖。
“阿兄,我不餓……”
“澤棟表兄,我餓了!”陳映芸還未說完,冬雪就把她往身後一拉,探出頭衝陳澤棟喊道。
“冬雪表妹餓了啊!”陳澤棟語氣不似剛剛那麼爽朗,多了幾份猶豫,他扭頭朝前方眺望一下,卻見宋雲崢與盧天霖騎著馬,並排而行,似在討論著什麼。
他思忖片刻,而後把身後的包袱往胸前一拉,解開後,朝車窗遞去,“給,這裡面有餅!冬雪表妹要是不嫌棄,就先食用吧!”
冬雪倒也不客氣,伸出手一把接過了包袱,“謝謝澤棟表兄!”
陳澤棟臉微微一紅,悄悄跟在馬車旁,緩緩前進。
縮排車窗,冬雪把包袱塞給陳映芸,“這是你阿兄打算給你的,你來開啟!”
雖然貪吃,但冬雪有著自己小小的執著,陳映芸見狀,沒有推諉,伸手開啟了包袱。
“哇!澤棟表兄帶了這麼多好吃的!”包袱裡不但裝著囊餅,還放著幾顆有點變形的酥糕,引得冬雪一陣感嘆。
陳映芸朝冬雪方向遞了一下包袱,卻被她推向了周萋畫方向,“師父,你先吃!”
周萋畫看一眼春果,春果便伸手替她拿了一塊,用手帕抱住一部分,遞到她的面前。
陳映芸看著春果維諾的樣子,便道:“別光想著你家娘子,你也吃吧!”
春果抬頭看一眼周萋畫,見周萋畫點頭默許,便從邊角上拿了一塊最小的。
陳映芸收回包袱,遞到冬雪面前,“冬雪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