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從長及幼,先拆封了寧王和八皇子的名單公佈,一共六張名帖,各自不同,再來就到了劉曇。
“九皇子下換名帖,一為太原考生段衡之,一為江西福縣考生王瀞,一為燕陽城考生文少安。”
餘舒聽到御史唸了文少安的名字,才放心下來,之前就怕劉曇改動她的名單,其他兩個人改了倒是不可惜,唯獨這文少安,正是她從劉曇給的那份名冊裡,從七十餘名候選者中周算出的第一人選!
萬一文少安爭氣,能登三甲,餘舒這個坤席才能算是坐穩了,不會再有人將她看成是一個湊數的,劉曇倘若識人,豈會不引重她,如此一來,她身上又多了一層保障。
想到這裡,餘舒不禁精神了許多,將手裡的冷茶倒掉,又續了一杯熱的暖在手心,睜著眼睛遠望河岸,只等著抄榜的人快馬到來。
賀蘭愁隔著桌子,留意到餘舒眼巴巴張望的模樣,捏著唇須笑了笑,偏頭和劉曇說道:
“殿下看,餘姑娘瞧著竟比您還著急結果。”
劉曇看了眼餘舒,對她道:“你不必緊張,若是有人高中,自然最好,若是最後落空,我亦不會責怪你。”
餘舒不好意思地朝劉曇笑笑,心中長嘆道:她根本就不擔心會落空,她擔心的是文少安這匹黑馬能不能給她爭個三甲回來!
正說著話。樓外人聲忽然大漲,餘舒視線探出去,搜尋到遠處騎著馬的官差,正在排開岸上的人群朝瓊宇樓這邊趕過來。頓時眼前一亮,差點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來了,抄榜的來了!”樓下人聲此起彼伏。
“鐺鐺鐺鐺——”御史看場面有些亂,就叫侍衛敲響了一旁架子上懸著的鑼鼓,肅靜當前。
又過了一會兒,那兩名護送榜單的官差終於擠到了樓下,將密封的抄卷呈遞到御史手上。
兩名御史分別檢查過後。才抖開了卷軸,由左邊那一個捧著公佈出來:
“兆慶十四年大衍試三月春榜第五科相術,登榜者共計三十九人——第三十九名,衛州考生。。。。。。”
這張榜剛念出來,餘舒就聽到瓊宇樓上一陣驚訝的議論聲,就連劉曇都忍不住和賀蘭愁道:
“這奇術一科怎麼才有這幾個人考中。”
賀蘭愁也奇怪,他在京城這麼些年,大衍試經歷過幾屆。需知奇術一科往往雲集了世家子弟,能容百人的金榜上,超過半數人都算是少的。這次卻只有三十九個人考中,難道今年的題目出的真有那麼難?
餘舒並不關心有多少人考中,她只想知道她選出來的那三個人,都在什麼名次,越靠前她越高興,只要能壓過紀星璇相中的那幾個,搶了她的風頭,才叫爽快。
一共就有三十幾個人,御史很快唸了一半,最先應中的就是寧王名單上的一個考生。位在第二十四名。
今天三樓上人坐的多,少不了有人心存討好,大聲張揚地向劉灝恭喜道賀。
劉灝坤席有紀星璇這個芳華正茂的秀元大易師作陪,滿面的春風得意,遠遠地就朝著劉曇、劉鴆拱手,朗聲笑道:
“八弟、九弟。不好意思,為兄先拔一籌了。”
劉鴆心中羨嫉,卻不敢直接對劉灝說什麼酸話,乾笑一聲,便將頭扭向一旁。
而劉曇正要向劉灝道喜時,賀蘭愁卻耳尖地聽到御史唸到了下一個人名,嘴角咧開,有些無狀地打斷了劉曇的聲音,驚喜道:
“恭喜殿下,又得取一員,是第二十一名!”
劉曇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眼中流露出幾分歡喜,點點頭;略有深意地瞧了餘舒一眼,才一扭臉,便朝著劉灝拱手,大聲道:
“沾了七哥的喜氣,我也相中一人!”
劉灝笑容在嘴角停頓了一下,神色不變地回道:“恭喜九弟了。”
劉鴆見劉曇這邊也中了彩,反倒高興,轉過身和劉曇道賀,話裡話外羨慕他的好運氣。
餘舒倒是不覺得興奮,她有禍時法則作弊,能肯定她選的三個人都在榜上,越早唸到名字,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怕什麼來什麼,餘舒不想太早聽到她相中的人選,偏偏只過了片刻,就再次聽到御史念出劉曇名單上的一個人——
“第十八名,太原考生段衡之。。。”
“恭喜九殿下!”
劉曇正在應付著劉鴆,忽又聽到有人向他道喜,在賀蘭愁的提醒之下,才知道又中了一人,臉上難掩意外之色,轉頭看著餘舒,想要說句什麼,卻找不到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