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沒必要像過去一樣畏手畏腳。
周業德想得遠了,神情愈發不善,當即就下令:“把他們都拿下,押送到司天監去,我今日就要向大提點討個公道!”
一聲令下,習慣聽命行事的金吾衛軍不帶猶豫地衝上去,餘舒帶來的一群官差沒有抵抗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了,幾名黑衣衛根本沒有出手,只是護在轎子周圍不許人接近。
周業德卻以為是餘舒露怯了,佔到上風之後,就迫使他們抬著轎子調頭,當即讓僕人牽來馬匹,押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司天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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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眾人來到司天監大門前,被門側的守衛攔下,周業德沒有硬闖,下馬放話:“派人進去通報大提點,金吾衛指揮使周業德前來問罪!”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頭頂著烈日,仰頭望著司天監的高牆巨匾,居然出奇地沒有了畏懼感。這要是在半個月前,老皇帝還活著,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一天能站在司天監大門口叫罵。
等了一刻,司天監的正門突然從裡面緩緩被人推開了,一身縞素的朱慕昭從門內走出來,身後只跟了一個任奇鳴,還有兩個帶刀侍衛。
他緩步走到太陽下。環掃被金吾衛堵住的大門,目光落在一副興師問罪模樣的周業德身上,冷聲道:“周統領在我司天監門前大喊大叫,不知何故?”
周業德嚥了口唾沫,努力板起臉孔,對著他匆匆一拜,便起身告狀:“大提點有所不知,今日你屬下坤翎局的女御官一早帶著官兵到我府上尋釁,她口口聲聲汙衊我兒子是人犯,不分青紅皂白。毫無憑據。就硬要捉拿他歸案,敢問大提點,司天監就是這樣縱容屬下辦案的?”
他都想好了,如果大提點包庇餘舒。大不了他就鬧到太子面前。讓太子親眼看看司天監平日是怎樣囂張。他就不信,大提點還能一手遮天?
朱慕昭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問向一旁:“蓮房。你來說說。”
周業德轉過頭,就見餘舒不知何時下了轎子,她披散著頭髮,額頭上繫著一塊紗巾,寬大的衣袍襯得她身形消瘦,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子。
“回稟太書,”餘舒不慌不忙地回話:“此前逆臣薛凌南府上的小姐和周統領家的公子結親,周統領當日拿出的官婚文書乃是偽造,是我坤翎局的一個筆曹被人買通,私自盜用了前任右令官大印冒名發放。”
她瞥了一眼周業德,又道:“那個盜印的筆曹已經承認了,他先是受到薛凌南的要挾,後又收取了周涅五百兩銀子的賄賂,律令上有云,造假官婚文書,比照無媒苟合罪加一等,男女雙方具應受捕,輕則杖刑三十,重則男服役,女送入庵內修行。我奉公行法,今日前去抓捕周涅,何罪之有?反倒是周統領不依不饒,調遣金吾衛軍將我拿下,藐視司天監,並且在國喪期內公然動武,這般大逆不道,論罪當誅。”
何謂國喪,便是皇帝、皇后這等尊貴之軀舉行喪事前後,舉國哀悼,禁止婚嫁、宴會以及戰事,京城內外,就連軍營都停止練兵,更加不許城內出現打鬥、動武的情況。
頭上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周業德微微變色,搶聲道:“分明是你以下犯上,越俎代庖在先,如何怪我擅自動武?你莫非是不知,金吾衛乃京城禁軍,有權執法。”
餘舒搖搖頭,轉身對朱慕昭道:“太書都聽見了,周統領這樣強詞奪理,下官無話可說,還請您做主。”
朱慕昭冷眼看著理直氣壯的周業德,抬手一揮,對面街角突然湧出來一批身著輕甲的羽林軍,約有百十人數,團團將司天監門外的金吾衛軍圍住。
周業德大驚失色,轉身四顧,一眼就看見了鶴立雞群的羽林軍左統領尹元戎。尹元戎騎在馬上,從分開的人群中穿行而過,停在幾步遠外,低頭俯視他,輕挑眉毛,調侃道:“早聽聞金吾衛軍囂張跋扈,今日總算一見,真是名不虛傳啊。”
羽林軍雖然和金吾衛軍同屬于禁軍,但前者身為皇帝親衛,兵力遠勝金吾衛軍兩倍還多,職權更在金吾衛軍之上。兩班人馬平日裡就有些互相看不順眼,前些時候周業德投靠了太子,連帶金吾衛軍都變得趾高氣揚,尹元戎忍氣吞聲了這些日子,早就想教訓教訓他們。
周業德強作鎮定,質問他道:“尹元戎,你這是要幹什麼?”
尹元戎冷笑:“本統領今日輪值,剛巧路過這裡,遇見有人在國喪期間濫用軍權,威逼司天監,你說我要幹什麼?羽林軍聽令,將這一群亂黨統統捉住,給我帶走!”
眼見羽林軍蜂擁而上,金吾衛均不敵,一眨眼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