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菁華揉著胳膊:“可我瞧著叔母不像是裝的。”
“她天生就是個戲子,這麼多年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別讓她騙了。他們一家子都是數白眼兒狼的,她那女兒更不是個省油的燈,之前鬧那一出八成是想搶你的夫婿只不過老天有眼,嚴僕射非你不娶。”說到這兒錢氏一臉鄙夷:“那個小賤人和她娘一樣的狐媚子!像你這般端莊才有福氣。”
夏菁華嘆了口氣:“我倒寧可給她搶了去!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家了。”說罷掩面轉身跑了出去。
“沒出息的東西!就你這樣嫁到嚴府也是個受氣的!”錢氏氣得大罵。
這時張媽媽走進來,見錢氏正在氣頭上,欲言又止,一副進退不得的模樣。
錢氏白了她一眼:“什麼事說吧。”
張媽媽遞上一張紙:“萬福樓的人剛送來的,說大少爺在他們那掛了帳。今兒是最後期限了。”
錢氏眉眼倒豎:“人還在牢裡,討帳的倒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前兒個是賭坊的,今兒又來個酒樓的,讓他們到牢裡討去。”說罷看了眼帳單,捶胸頓足地道:“哎喲,兩頓飯就吃了一百二十兩。這吃的是飯還是銀子啊。”
張媽媽小聲道:“夫人。那人還在前頭候信兒呢。”
錢氏從懷裡取出幾張錢票,拿了一百二十兩,一臉肉疼地交給張媽媽:“去打發了吧。告訴他咱們夏府不差錢。”兒子結交上嚴家公子等人應酬自是少不了的,女兒嫁過去前絕不能讓人小瞧了去,何況這也是唯一的出路了。
一想到孫氏,她一把將桌上的茶碗掉落。恨恨地道:“到時我非把你們都賣到玄國去!”
時候還早,夏辰故意繞到河岸往回走。天色有些陰沉,空氣也變得溼熱起來,看樣子將有一場大雨。
她注意到巡城衛軍好像比前幾日更多了,一刻不到就過去兩波。想是因為玄國使團明日就要正式抵達安陽的關係。
聽商無塵說葛王的父親舊傷復發病情加重,他早已動身回玄國去了,不知他有沒有把玄國人強取豪奪之事告訴給那位海崚王。
海崚王賀蘭功據說是位文采風*流的人物。琴棋書畫無不精通,他人還沒到便提出要與錦繡公子岑少澤切磋詩詞。
夏辰相信他不會是岑少澤的對手。這不單是書讀得多少的關係,還有文化底蘊和環境因素在裡頭,玄國人尚武,並無自己的文字,以前他們用大夏文,建國後逐漸改用大雲國的文字並學習中原文化制度,可現學現賣怎比得上岑少澤這種生來就飽受薰陶的人呢。
令她擔心的是以眼下的時局,岑少澤贏了便是不給玄國面子,輸了又有失大雲國臉面,讓不得取不得,將來不管出現任何問題,他第一個劫數難逃。
想到這兒,夏辰掉轉馬頭直奔岑府,雖然她相信岑少澤必然也已意識到這些,可以他的個性,必然直接選擇捨生維護大雲國尊嚴。
來到岑府,單看門人的臉色就知道有事發生,夏辰忙問:“岑大哥可在府中?”
門人認得她,也知道她問的是誰,點點頭:“在,不過大公子回來了,他們現在書房不許任何人打擾,夏公子你……”
夏辰想了下:“我到花園等他吧。”
門人道:“也好。他們已聊了一個多時辰,想也快出來了。”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玄國那位小王爺找誰不好,偏要找我家小公子,這幾天總有些人送書信來,我家小公子每看一封,心事就重一重。”
夏辰心想那些信無非是想勸岑少澤輸或是贏這兩種,但那些人卻都沒想過岑少澤的感受。
在花園等了半個多時辰,天陰得更厲害,像墨染一般,風在吹,園中的花樹惴惴不安地搖擺顫抖著。夏辰的心也像蒙上了一層陰雲,她雖不在意岑少澤比試輸還是贏,但卻想不出岑少澤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這時兩道白色的身影自石徑一頭走過來,一樣的步履穩健,風度翩翩。兩人個頭差不多,略顯瘦削的是岑少澤,另一位想必是他的大哥岑少遊。
夏辰起身步下亭階:“岑大哥近來……可好?”這簡直是費話,岑少澤的臉明顯瘦了一圈,可她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岑少澤苦澀一笑,反問道:“你呢?聽衛寒說你病了,我正想抽空去看看你,可好些了麼?”
夏辰微笑道:“你看我好不好?”他這會兒卻還在關心自己,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暖的感動。
岑少澤道:“臉色雖差些,但有精神到處跑應該已無大礙。”說罷指著那名與他相貌極像,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