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臉看他,男人英俊的模樣,挺括的襯衫領子,和那時候一模一樣,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老去,時間帶給他的除了眼角那抹更添風情的滄桑,再無其他痕跡。
“可那又怎麼樣呢?程孝正,不要忘記你說的那些話,我不過就是一個陪人喝酒的女人,我這麼賤,這麼一文不值,我怎麼配給你生孩子?”
她流著淚,唇角卻往上翹起,她想要給他一個好看的笑容,卻抑制不住眼眶裡的泛濫。
程孝正雙目通紅,他咬緊牙關狠狠按住她的肩頭,兩人就這樣看著彼此,很久很久,她看到他因為難受而緩緩滑動的喉結,跟著就聽他沙啞的嗓音說,“恩希,你真的信嗎?”
她笑著點頭,“我信。”
她給了他機會,那天早上她去找他,就是想給他一次機會解釋,傅恩希不相信一個曾經看她時眼眸裡都是柔情的男人只是把她當成了報復的工具,然而,他一句解釋都沒有,他只是承認,他承認了在蕭鈞默面前說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離開你也好,不然總是看見你和蕭鈞默逗得你死我活,你們不累我也累。”
她深深地呼了口氣,雙手捂住了臉,片刻後她將臉上的淚水全都擦了去,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問他,“程孝正,你會從我身邊帶走程程嗎?會為了她,跟我對簿公堂嗎?”
程孝正一直注視著她,站在那兒動都沒有動一下,過了許久他終於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肩上收回,“我不會。”
“你帶她走吧。”
“你什麼意思?”
程孝正不懂她,明明她是那樣在乎那孩子,現在和他說這個,是在開玩笑麼?然而,她只是無比淡然的笑了,“程孝正,為了程程,你回蕭家和你爸爸,你爺爺,還有你的奶奶,你阿姨,去和他們講和吧,就當是為了程程,讓她在一個良好的環境里長大,好不好?”
他皺眉,冷冷道,“我需要跟誰講和?程程有自己的父母,她自然會有很好的生活環境,我為什麼要帶她回蕭家?”
“不管你承認與否,你都是姓蕭!”
“是蕭鈞默讓你來跟我說這些?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代理人我怎麼不知道?”
程孝正好笑的盯著她,他諷刺道,“真是奇了怪了,我的女人由始至終都在幫他,說你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真有些懷疑。”
傅恩希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也不打算和他多解釋,“隨你怎麼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但是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
她說完轉身就走,走得又急又快,眼看就要走到電梯面前了,程孝正卻在她身後輕聲開口,“生病了為什麼不說?會不會很嚴重?你在吃抗癌藥?出什麼問題了?哪裡長了癌?”
傅恩希腳下一頓,她聽到自己心裡咚的一聲,她緊張的握緊了雙手,背對著他想要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你在瞎說什麼啊,你才病了,你才長
了癌!”
“那晚上來找我,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會想要和我再瘋一次,對不對?”
“……”
“傅恩希,你很擅長撒謊,可你不擅長騙我,”
他已經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後,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說,“唯一一次就是那天早上,我是有多蠢才會相信你那番鬼話?”
她更緊張了,心臟猛烈跳動,似乎就快跳出來了,她抬手按在了胸口,他低沉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你真的很有本事,要離開我,卻要帶走我的孩子,傅恩希,你覺得我會原諒你。”
淚水再一次落下,她輕輕回了下頭,哽咽道,“那你還要我怎麼樣呢?你已經把我的自尊全都踩在腳下了,我連為自己找回最後一點尊嚴的資格都沒有麼?
“為什麼留著孩子?”他問。
“我捨不得。”
“為什麼捨不得?”
“……”
她低著頭,眼眶裡的液體像是開了閘紛紛湧出,她狠狠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顫動的肩膀出賣了她。
程孝正從身後將她攬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他面無表情的目視前方,他嘆氣,“愛我是嗎?恩希,你很愛我,你非常非常愛我。”
“……”
“說,是!”
他的手自後面伸過去,有些霸道的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承認,可傅恩希除了發出哭聲,就是不願意開口說一句其他。
“跟我走。”
程孝正無奈了,這女人太倔強,他拿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