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員到處搜尋隨棠的身影,心想去洗手間怎麼去了那麼久?不由得心裡擔心。
去年市裡另一所大學,某個班露營的時候發生了女學生失蹤事件,好長一段時間內,組織學生出遊都是學校比較忌諱的事情,輔導員當時跟系裡提出帶同學們爬山的申請,系裡都交由院方做決定,這關係到班上幾十個學生的安全問題,最後是班長集合同學們集體簽名才說服了校長。
裴培拿著隨棠的土豪相機在那頭給其他同學拍照,她看輔導員在花園裡焦慮的踱步,趕緊過去,“老師你別擔心了,隨棠她就是吃壞了肚子,上洗手間上得就久了些。”
輔導員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家裡嬌慣的女孩子,她前年才研究生畢業,隨棠他們班是她帶的第一個班,年紀相差不算多,幾乎沒有代溝,所以和班上的孩子關係特別好,也特別親。
這會兒她臉上五官都糾結在一起,想了想,“你給她打個電話。”
裴培拿出手機,“噢,好的。”
……
隨棠早上吃了煎餅果子和豆漿,這會兒還不覺得餓,就吃得比較少。
喝完那半碗湯,她對蕭鈞默說,“我吃好了。”
蕭鈞默朝著她面前的鮑魚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再喝半碗粥。”
隨棠搖頭,“吃不下了,再喝粥會撐到的。”
包裡手機響了,她趕緊過去接起來,“怎麼了?……你跟她說我就在洗手間啊……你讓她接電話好了……老師,我很快就出來了……你們先去用餐……”
掛了電話,蕭鈞默已經來到她跟前了,“老師在擔心?”
“是啊,去年就發生了女學生失蹤事件。”
隨棠轉身面對他,調皮的拉住他深色西裝的前襟,“要是我在你這裡失蹤了,幾個小時後一定是全市轟動,你就等著以負面新聞人物的身份上頭條吧。”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
眼,坐在沙發上輕疊起雙腿,拿遙控器開了電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
隨棠坐下,彎腰伏在他腿上,“爬山真累。”
他的掌心撫上她的背脊,“腿痠?”
“是啊。”
“你這是缺少鍛鍊,平時在學校,沒事就繞操場跑十圈,保證你做什麼都不覺得累。也包括在床上。”
“……”
隨棠眼睛盯著電視螢幕,沒有理會他。
“我以為那就是普通的相機,頂多也就一兩萬塊。”隨棠說。
“別人送的,我自己也很少用,對這些東西不熱衷。”
隨棠聞言坐直了,湊過去探究他眼底,“女人送的?”
他眯了眼,捏住她的下巴,低聲,“男的。”
隨棠咬著下唇沒有吭聲,男人薄唇邊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你看起來不太相信的樣子。”
隨棠把他的手拉下來,“信你。”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隨棠說,“我得下去了,逗留太久老師要起疑。”
他將她的手攥在掌心裡,“再一會兒。”
隨棠專注的盯著他俊美的臉,她察覺到自己心裡情不自禁的那種衝動,她不加思考的就跨坐在他的腿上,四目相對只幾秒鐘,兩人吻在一起。
……
下山途中,隨棠思想開小差。
裴培和同學一路說笑,忽視掉了她的不對勁。
她在擔心姑父,剛才離開時蕭鈞默才告訴她,董事會的決定已經出來了。
合同終止,違約金照舊賠償。
問他違約金有多少,他說了個天價,隨棠一聽就全身發冷。
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集完合,隨棠回宿舍換下爬山統一服裝後就回家了。
蕭鈞默是七點多回來的,剛開完會離開公司,他也是一臉疲憊。
見隨棠在客廳坐立難安,他輕嘆口氣過去摟著她,“你不要擔心,錢的事不是大事。”
隨棠緩緩抬頭,眼中甚是焦慮,“殺了他都拿不出來。”
“我來想辦法。”他說。
“你自己吃虧,換我一份安心麼?”
隨不免自責,覺得對不起他,“天文數字,是吃大虧。”
照常理,蕭鈞默是她丈夫,父母之外和她最親的人,而她雖稱呼趙齊勇一聲姑父,可到底她和他沒有血緣,而且她本來也不是隨家親生。這是很明白的一件事情,不管虧了誰,也不能虧了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