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世軒微微的側眸看向她,隨意綁起的一束黑髮在太陽光的映照下,閃耀著柔和的光芒。
她白淨紅潤的臉頰豔麗如一朵剛綻開的桃花,透著似有似無的柔媚,蝴蝶羽翼似的睫毛下鑲嵌著一對仿若水晶般澄淨的眼眸,黑瞳中水波漫卷瀰漫著無盡的柔意。
他下意識的就伸出手,動作輕柔的將沈終禎垂在耳邊的一縷長髮,攏在了她的耳後。
他的動作讓沈終禎的身子微微一僵,她臉色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移開了翟世軒的手。
“終禎,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離開嗎?”
沈終禎抿了抿紅唇,在聽見翟世軒飄渺的聲音時,黑眸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微光。
她沒有回答翟世軒的話,只是側目將注意力轉向街邊熟悉的景色。
“聽說在你離開的前一天,姜雨傾帶著一枚和翟家祖傳婚戒相似的戒指去找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認真的在向沈終禎解釋著,當初姜雨傾戴著的那枚戒指,並非翟家祖傳婚戒。
因為沈終禎別開了頭,翟世軒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眼中能看到的就只有她綁起的一束馬尾。
而沈終禎在聽見翟世軒的解釋時,杏花眼中泛起變化莫測的光芒。
當初想要離開翟世軒的原因有很多,姜雨傾是一個原因,但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她緩緩的轉過頭看向翟世軒,一雙黑眸水平如鏡,倒映著翟世軒精緻的容顏。
“是。”她點頭,然後注視著翟世軒如畫的眉眼,認真的繼續說道:“其實姜雨傾比我更適合你。”
至少,以她的城府與手段,定是能在翟家那樣的豪門家族中存活下來的。
“當初致使我想離婚的原因有太多了,因為向楚翌的離世,因為你的欺騙,因為你讓我陌生的一面,還有其他種種原因,但是這些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便是姜雨傾的威脅。”
沈終禎的口氣飄渺朦朧如清晨的薄霧,說話時她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平靜的像是在朗讀一段普通的字句。
翟世軒明白,沈終禎向來是個高傲的不可方物的女人,姜雨傾的威脅在她的眼中也許真的不過是一個笑話。
可是他打心眼裡的,就是想像她解釋。
“當初姜雨傾戴著那枚戒指時,我是相信她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一個欺騙了我整整兩年的騙子!”
有人說,信任就像一張紙,皺了,即使撫平,也恢復不了原樣了。
翟世軒曾經編織出來的謊言,無疑是一把鋒利的剪刀,利落的剪碎了沈終禎對他的所有信任。
哪怕後來她很努力的嘗試去融入他的世界,去明白他,諒解他。
她真的很努力的試過了,可是到最後,她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自從翟世軒找到沈終禎以來,她對他說過許多對他而言十分殘忍的話。
每一句話都像是殘酷的刑罰,狠狠的折磨著他的心臟。
翟世軒在聽到她平靜無波的話時,眼中捲起了深沉的漩渦,伴隨著狂風巨浪。
還不等他開口,三輪車便緩緩的停下,司機轉過頭對身後的兩人說,“到了,十五元。”
沈終禎笑著對師傅點頭,然後從登山包中拿出錢包,付了車費後率先的下了三輪車。
慢反應的翟世軒在車上愣了一會兒後,才揹著登山包也下了三輪車。
他大步的追趕上沈終禎的腳步,與她並肩走著。
沈終禎的臉上已無剛才在車上時的沉穩,她的嘴角邊挑起了清淺的弧度,然後側頭對翟世軒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她故意轉移話題的簡單一句話,卻好像在提醒著翟世軒,她不想再繼續方才那個沉悶的話題了。
翟世軒斂起了心中的千思萬緒,如畫的眉目間繾腃著難得的愜意,他對沈終禎點了點頭,道:“空氣也很好。”
“是阿,是個散心的好地方。”
馮禹禎說和巖鎮是個養老的好地方,沈終禎發現這還是讓人放鬆變得懶散的地方。
這兩年來一直居住在小鎮中,她很是享受這種與世無爭的感覺,相比起大城市,這裡的生活更讓她感到舒心。
“終禎,你的方言說的很流利,學習了多久呢?”
“就來和巖鎮的這兩年吧,起初是陸醫生教我的,後來便是和小鎮上其他人交流時學會的。”
沈終禎的聲音很是輕快,她娓娓的道出了自己學習了和巖鎮的方言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