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世軒進房後將沈終禎放在了地上,沈終禎忍著腰間的劇透踱步走到了病床上,纖細的手緊緊的抓著白布的一角。
卻是沒有掀開看白布下躺著的人的勇氣,她猶豫了許久,才顫抖著手,一點點的掀開。
當看見床上躺著面白如雪,沒有任何生氣的熟悉容顏時,沈終禎嚇的後退了一步。
他的身上還是穿著那天的那身西裝,深藍色的西裝襯的他格外的帥氣,胸口處還殘留著幹掉的血跡。
沈終禎的眼中氤氳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雙手緊握成全,十指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手掌心間,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掉眼淚。
“你能出去一會兒嗎,我有些話想對他說。”她清冽的聲音很是無力,和翟世軒說話時口氣中沒有絲毫溫度。
翟世軒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點頭離開了病房內。
沈終禎伸出手握住了向楚翌垂在一側冰涼的手,低聲喃喃著:“一定很痛吧?你為什麼那麼傻呢。”
“守護翟世軒是我的使命,可是你又有什麼職責來為我擋下那一槍呢?”
“向楚翌,你起來吧……我求求你了,我還沒幫你過生日呢!給你烤的蛋糕你還沒嘗呢!”
“你這個膽小鬼,你說好要給我畫畫像的,你快點起來吧。”
她哽咽著嗓音,低低的乞求著躺在床上的向楚翌能夠起死回生,一句句都帶著無盡的淒涼。
然而對她說了許多次情話的男人,這次卻是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只是以後沒必要這麼虐待自己,不管陰招明招我都會受著,只是不要虐待自己。”
“大嫂什麼時候和大哥離婚呢?不介意的話我們湊一對吧?”
“在你九歲那一年,我就遇見了你。”
“要是翟世軒虐待你,你就跟我走唄。保證寵你一輩子。”
“你知道嗎……翟世軒那傢伙最讓我感到羨慕的,不是他翟家唯一繼承人的血脈背景,也不是他翟躍集團董事長的身份。
而是他十分有幸的娶了你,並且能讓你不顧一切的在乎他。真是個讓人眼紅的傢伙。”
“若是改變主意了,就告訴我……我帶你走!天涯海角都可以!”
“我想再等等你,都等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差現在和未來的幾年。”
“我想當你的B計劃。所以,哪天你若是起了和翟世軒離婚的念頭,那就實行你的B計劃吧。”
“終禎,不喜歡你我會很難受很難受,所以對不起,我想自私一次。”
向楚翌滿腔柔情的話語都在沈終禎耳邊徘徊著,愧疚感像是漲潮的海水朝她猛烈的撲騰而來。
曾經那個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的膽小鬼跟屁蟲,對自己承諾說會守護她時,她還嗤之以鼻的笑他。
卻不想,他竟是這麼勇敢的,奮不顧身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沈終禎俯下身,在他向楚翌的耳邊輕聲的低喃著:“若是有下輩子,換我守護你好嗎?”
隱忍在眼眶中許久的淚水,還是忍不住的留了出來,滴落在了向楚翌蒼白的臉上。
像是一朵朵水晶花在冰面上盛開著般,美麗精緻極了。
話音落下後,沈終禎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最後的看了向楚翌一眼,而後直起身,轉身,邁步而去。
翟世軒站在房外等著她,沈終禎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邁步徑直的離開了這個冰冷的可怕的太平間。
……
沈終禎自從那日從太平間離開後,整個人就變得越發的沉靜。
不管誰來看望她,她都會對對方微笑,笑的很溫婉,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那笑容並不達眼底。
翟世軒和她說話時,她會聽,私事她不會回覆,公司內的事她會很偶爾的回幾句。
夏筱童來看望她時,被她的模樣嚇的不輕,一個勁的哭叫她想開,她只是微笑的幫夏筱童擦了臉上的淚水,說自己很好。
向楚翌下葬的那一天,她不顧眾人的反對,忍著身上的傷,穿的十分得體的去參加了向楚翌的葬禮。
沈終禎全程都很安靜的參加葬禮,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在向楚翌的屍體要被推去火化時,她摸著他的臉低聲的說了一句:“走好,膽小鬼。”
參加完葬禮要離開時,秦慕叫住了沈終禎,她哭的眼睛紅腫,脆弱的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她說:“你等等,我有些東西要給你。”說著就拉著沈終禎的手,走到了自己的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