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扭頭,下巴磕在麻麻肩窩,昏睡狀,那還是算了吧……
讓安瑾安瑜把倆小糰子領走,男人進了書房,而夜辜星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又跟著做了套瑜伽動作,待歇下來,才發現全身是汗。
衝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再把鄧雪叫進書房,夜辜星開門見山——
“說說最近半個月那幫女人的情況。”
鄧雪沉吟一瞬,組織好語言,“紀情那邊沒什麼訊息,下人嘴巴緊,平嫂已經從後廚調回屋裡伺候,上個星期,請了回醫生,”話音一頓,她補充道:“是心理醫生。”
夜辜星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食指關節下意識輕敲桌面,眼底若有所思。
“我……懷疑,她應該是精神有問題。”
夜辜星挑眉,“怎麼說?”
“一個正常人,不會一生病就看心理醫生,除非,她本人也知道,這是心病!”
“好像……有點道理。”夜辜星輕笑。
鄧雪驀地,鬆了口氣,猶豫半晌,一咬牙,開口問道——
“夫人……有什麼打算嗎?”
夜辜星眼神悠遠,輕聲一嘆,“是該打算了……”
鄧雪後頸一寒,終於要出手了嗎?
安家,庶宅。
鄭萍午睡剛起,便聽下人有事彙報,穿好衣服,又上了個精緻的淡妝,蜜桃珊瑚色唇膏將她整體氣色提亮不少,恰到好處掩蓋了蒼白的病容。
“什麼事?”
“八夫人來了,正在客廳等候。”
鄭萍眉心微擰,“就說我午睡未起,身子不好,讓她下次再來。”
“我看二嫂的氣色不錯,怎麼會身子不好?莫非……是不想見我?”爽利的聲音從臥室門口傳來,含著幾分潑辣,帶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鄭萍笑意不改,溫婉大方,絲毫沒有撒謊被人抓包的尷尬,“原來是八弟妹。我怎麼會不想見你?這不是怕病沒好利索,過了病氣給你嘛。”
“唉喲!還是二嫂周到,心地善良,時時刻刻關心咱們這些妯娌,只怕大嫂做的,也沒您這麼妥帖呢!”
鄭萍眼皮一跳,笑容淡了下來,“八弟妹莫不是被那金蟬花露喝壞了腦子?要不怎麼淨說些渾話?大嫂是一家之主,掌管後宅大權,做事必定體貼周到,哪裡是我能相提並論的?”
被人一通搶白,宋亞秋面色微僵,尤其是“金蟬花露”四個字,儼然戳中死**。
只見她扯開嘴角,冷笑道:“二嫂,明人不說暗。相信你也清楚,多了夜辜星這個變數,掌家權力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你確定要……孤注一擲?”
鄭萍神色未變,“不管怎麼說,大嫂都是家主的母親。”
言下之意,即便紀情被奪了權,至少還有情分在,不會差到哪兒去。
不贏,卻也不會輸,這樣的情況下,孤注一擲有何不可?
宋亞秋冷笑兩聲,“二嫂,經過上次的事你難道還沒看明白?咱們這侄媳婦可不是什麼善茬,手段、心機都不差,能說會道,能裝會演。上島那天,我們給她一個下馬威,轉眼,人家就討回來。你以為,大嫂失勢了,我們就能獨善其身?”
鄭萍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那八弟妹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左右這掌家權力落不到我們這些庶脈手裡,這個時候跟對了人才能一勞永逸,二嫂覺得呢?”
鄭萍點了點頭,只有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八弟妹想站哪邊?”
宋亞秋紅唇輕勾,神色稍緩,“二嫂眼光向來獨到,不如,您給個建議?也好讓咱們這些妯娌心頭有數。”
鄭萍這才明瞭,敢情這位是上門套話來的。
眉眼帶笑,“我站哪邊,你們不是一清二楚了嗎?”
宋亞秋暗中罵了聲“老狐狸”,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爽利,“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
鄭萍輕嗯一聲,朝身旁下人開口,“送八夫人出去。”
“是。”
待宋亞秋走後,鄭萍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水杯,才發現熱水涼透,絲絲沁骨。
抬眼望向斜後方一扇水墨屏風,只聽她平淡開口,“人已經走了,鄧小姐出來吧。”
話音剛落,便從精緻端莊的屏風後走出一人,眉眼靚麗,卻穿著統一的下人服裝,即便如此,也自有氣韻,磊落大方。
“二夫人放心,今天這件事我會如實向夫人稟報。”
“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