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眼底爆發出猩紅的光亮,像森林中覓食的野獸,“寶貝兒,我好想你……”
當門被闔上的一瞬間,江雨凝眼角一滴清淚滑落,她想,若是不去招惹夜辜星,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
遲了,終究是遲了……
……
舒緩的音樂靜靜流瀉,已是嚴冬時節,落地窗外,揚揚灑灑的雪花獨自飄零,婉轉出悽清哀凉之意。
時間尚早,不過八點,安靜的街道上,除了掃雪的環衛工人外,人跡寥寥。
這是一間稍顯偏僻的咖啡廳,生意不是很好,但勝在清淨,因而咖啡機研磨咖啡豆的聲音才格外清晰。
夜辜星收回目光,窗外一大片白色刺得她雙眼微微發痛,闔上雙眸,一股愁緒漸漸襲上她緊皺的眉心。
昨晚,她和安雋煌第一次發生了爭執。
時近年關,除夕將至,對於泱泱華夏來說,這個傳統節日代表著辭舊迎新,家人團圓,共聚天倫,對於安家也是如此。
安家族規,但凡是安家子孫,無論手上有多重要的事情,都必須在每年除夕之前返回本家,直到大年初三,才能陸續離開,返回自己的勢力地盤。
安雋煌的意思,是想讓自己今年除夕跟他一起回去,見安家族人。
夜辜星沒有答應,一來,如今正是急劇擴張勢力的時候,又有物理競賽和黑道峰會迫在眉睫;二來,在自己不夠強大之前,她不想讓孩子跟她一起去面對那些牛鬼蛇神,不是怕,而是覺得煩!
若只是她一個人,她儘可能厚著臉皮跟安雋煌一起回本家,攪個天翻地覆也無所謂。可是,現在她還懷著孩子,在孩子出生以前,她不打算登上那座象徵財富和權勢的島嶼,太多的未知和危險,她不想讓小東西跟著她一起遭罪!
華夏京都好歹是自己的地盤,安家那些人,手再長也伸不了這麼遠,就算伸過來,她也能及時揮刀砍斷!
不是不相信安雋煌的能力,她只是不想把自己和孩子的安危全部寄託在別人身上,她習慣自己掌控一切,即便這個人是她深愛的男人,也無法讓她放下原則和習慣!
缺乏信任嗎?
她是相信安雋煌的,但她不敢賭,不敢用肚子裡兩條小生命去博,因為意外——隨時隨地都會發生!
在命運面前,人的能力太渺小,她不允許有絲毫差錯!
所以,就算安雋煌黑了臉,夜辜星也一口咬死——“不去!”
一張大床上,兩個人,第一次,背對而眠。
打了個呵欠,眼角溢位一抹晶瑩,夜辜星合上眼,閉目養神,室內溫暖乾燥的空氣燻得人昏昏欲睡,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挾裹著寒風的纖細身影推門而入,最後在她對面的位置坐定。
老闆娘笑得溫暖而雅緻,送上一杯卡布奇諾,而後將空間留給店中僅有的兩位客人。
江雨凝顫抖著手,端起咖啡,送至唇邊,一口溫熱下肚,彷彿全身都暖了起來。
她取下鼻樑上的墨鏡,露出受傷的右眼角,又輕啜一口。
放下咖啡杯,她直直望向夜辜星,“太甜。”
眼未睜,夜辜星揉揉眉心,淡淡道:“生活太苦,我想,你會需要糖這種東西。”
江雨凝笑著取下圍巾,露出青紫一片的鎖骨,白皙的肌膚之上指印、吻痕交錯,甚至還有些細細的鞭傷。
在她取下圍巾的那一刻,夜辜星已然睜眼,見到那些傷痕的瞬間,江雨凝看得很清楚,對方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波動,宛如一潭死水,波瀾不興。
如此,無動於衷嗎?
果然,是個冷血的女人。
“東西呢?”她開門見山。
江雨凝抽出一個包裹在大衣裡的牛皮紙袋,遞給對面表情懨懨的女人,她剛從酒店出來,詹姆斯折騰了一晚,現在睡得像頭死豬。
“解毒針劑呢?”
夜辜星淡淡莞爾,“不急,我要驗驗真假。”
說罷,拉開牛皮紙袋,從中倒出幾張用德文書寫的a4紙,每張頁首處皆拓有玫瑰狀水印,粗略瀏覽一番,夜辜星暗自點頭。
“沒錯。”
然後,從大衣兜裡摸出一管針劑,滅菌塑膠袋包裝,淡黃色的液體隨著夜辜星的動作來回流淌。
遞給江雨凝,她起身欲走。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沒有惱怒,也沒有憤恨,江雨凝問得平靜,“為什麼,你就可以無動於衷呢?你知不知道,你親手毀了一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