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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阿曼!”苗民已撲到了赤索裡面前,赤索裡驚恐喊道。

“阿爹!阿爹!”碧曼急紅了眼,想要掙脫獨空鉗制去保護她阿爹,奈何獨空卻是從她身後將她緊緊箍懷裡,令她如何掙扎也逃不開他鉗制,只能心急如焚地吼道,“獨空你這個孬種!你放開我!放開我!”

然而碧曼掙扎只是徒勞,她心要跳到了嗓子眼,驚恐得不可置信,獨空一手緊箍著她,一手擋到了她眼前,任她如何對他手又抓又撓他就是不鬆手,只將她雙眼捂得緊緊。

“我是天命苗王!你們這些蟲蟻誰敢——”

頃刻之間,苗民已經洶湧圍了上來。有人大吼一聲“一人一刀,千刀萬剮!”隨著憤怒喊聲,苗民手中長刀短刀匕首菜刀一齊亮出,灰濛濛天空下雜亂不一地翻飛閃爍著寒光,赤索里長長地慘嚎著,片刻之後沒了動靜。

獨空緊摟著碧曼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忽然他覺手腕一陣被利刃刺入般疼痛傳來,令他不得不無力地垂下緊捂碧曼眼前手。

於是,碧曼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赤索裡被萬千苗民一刀刀剜肉剔骨!

當晚子時,一具森森白骨白亮亮飄搖校武場外樹梢,乾淨得沒有一絲附肉,鷹鷲天空中飛旋著盤桓著,沒有一隻飛來啄食。正這白骨飄搖之時,天空烏雲四合電光爍爍,暴雨如注間一聲炸雷,校武場外火光驟然衝起,一團白霧飄過,森森白骨頃刻間化作了齏粉。

燭淵負手而立王都大殿外走廊上,看暗夜暴雨,眸光沉沉。

“大人!”忽然,曳蒼帶著欣喜聲音由遠而近響起,“將士們還有百姓都呼喊著想要見你,你瞧——”

曳蒼頂著一頂斗笠從雨簾中衝到廊下,本是一臉欣喜地抬頭,可看到燭淵時,他剛從頭頂取下斗笠砰然跌落地。

“大人,你——怎麼,怎麼會這樣!?”曳蒼聲音由欣喜轉為震驚,夾著控制不住顫抖,睜圓著雙眼,不可置信與憤怒一併噴發,“是她,大人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是不是!?”

燭淵只是淡淡看他,沒有說話,曳蒼面色漸漸泛白,定定看著燭淵片刻,轉身衝進了大雨中。

一陣風起,曳蒼方才掉落地斗笠燭淵腳邊左右晃了晃。

“大人,曳蒼突然這麼匆忙是怎麼了?”曳蒼離開之後,身披蓑衣頭戴斗笠布諾也從雨簾裡走了來,看到廊下燭淵時,腳步一時間定了雨裡,聲音如曳蒼方才一般顫抖,“大人,您……”

“代我去見見那些將士與百姓,然後跟著曳蒼,別讓他做了什麼衝動事情。”夜寒風夾著冷雨撲面,冰冷冰冷,燭淵聲音輕淡得令布諾幾乎聽不清。

布諾大雨裡駐足,似乎深深沉思著什麼,良久他才向燭淵微微躬身,應一聲“是”,雨中轉身走了。

燭淵看著布諾背影漸漸消失雨簾中,淡淡笑了,也慢慢走進了如注大雨中。

改天逆命代價,終是來了。

幽潭草澤。

雨水沖刷著大地枝葉發出轟轟嘩嘩聲響,彷彿是上天痛苦悲淚,要為苗疆沖刷掉這兩個多月來惶惶與血腥,還苗疆一個從前乾淨祥和。

暴雨突然傾刷之時,龍譽正與還存活下來教徒以及從深山中出來相濟精壯苗民將犧牲苗民屍體一一抬到挖好土坑旁放好,他們本想將犧牲苗民皆入土後才歇下,奈何雨勢太大,他們不得不停下先避避雨。

許多苗民犧牲,悲痛所難免,可他們所付出一切以及性命沒有白費,唐軍終是撤離,他們終是守住了苗疆!

此時終於能好好躺下歇一口氣龍譽顧不得搭建茅草棚中髒汙溼黏泥地,倚著木柱癱坐地,粗粗喘著氣。

終於是撐住了守住了,他們只有兩百人,加上後來到來精壯苗民也僅不足五千號人,且他們還不是聖山訓練有素教徒,足以可見抵擋唐軍兩萬人難度,且他們面對還不僅僅是兩萬敵人而已,中原有是前仆後繼人。

眼看著堆積屍體愈來愈多,黏稠血流淌地上多得泥地吸都無法再吸乾淨,整個幽潭草澤是撲鼻血腥與緊張喘息聲,若是唐軍繼續進攻,只怕再有不到一月,他們便全全成為一具具屍體,幽潭草澤也就被攻破,苗疆就會被毀。

如今,以犧牲了四千多人,聖山兩百教徒幾乎戰死為代價,終是守住了苗疆了,那些犧牲弟兄們,終是能瞑目了。

龍譽掬了一捧身旁大缸裡冷水來喝,雖已是春日,但是苗疆春仍是有些冷得透骨,別論此刻又是深夜又是大雨,一捧冷水下肚,冰冷席捲腸胃令龍譽腦中困頓頃刻消失,而後慢慢站起了身,取了掛木柱上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