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刻,征伐軍那開花彈補充充裕的二十門臼炮正在對準一個山頭狂轟猛炸著。大批的義勇營士兵端著上好刺刀的步槍向著山頂叫嗥著衝擊。
“上,跟我上——”
“不準退!哪個敢退,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衝鋒的隊伍是徐東山大隊,帶頭衝鋒的人是徐東山本人。揚著一把腰刀,大聲喝呼,隊伍中雖然有人不斷地倒下斃命受傷,徐東山也沒絲毫要退避的念頭和打算。
第二百零七章有勝無敗
“轟……”一顆開花彈就在徐東山七八米開外炸響,衝擊波和漫天飛濺的土石直接將他掀翻被遮蓋了一層。徐東山一個翻身坐起,顧不得被石塊砸的生疼的腦袋,急向著爆炸處張望。
黑黑的硝煙之地,兩具殘損的屍體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一旁一名斷了胳膊的傷員正在嘶聲力竭的大喊著。
爆裂的焰火吞噬了三個義勇營自己人!
“不準停,繼續跟我衝——”徐東山指示自己的衛兵給傷員緊急進行包紮,口裡則下達著無情的命令。
繼續衝,繼續衝——
即使炮彈落在了自己人頭頂,也要繼續衝!
因為這起誤傷,本來就艱辛的衝鋒變得更加艱難,士氣也有所低落。被敵人打死也就是了,被自己人炸死炸傷哪算什麼?
可隊伍距離山頭真的已經很近了。不然那一直瞄著山頭炸的炮彈怎麼會落進義勇營自己人的隊伍中?徐東山決不允許這次衝鋒就此退下!
“殺——”
尖厲的廝殺聲中,徐東山高叫著第一個撲進了俄軍士兵群中。義勇營的衝擊隊伍在又經兩枚開花彈的‘誤傷’後,頂著俄軍的槍彈終於衝進了俄軍的陣地中。萬幸,他們沒有遇到火藥桶襲擊。
徐東山是個功夫高手。武進士出身,雖然只是個三等武進士,但絕對是一個功夫高手。只設武舉不設武學,只重弓馬臂力。不重韜略謀策的清朝武舉,那真真是用來選拔武術運動員的。
武舉三場,前兩場刀馬弓箭。步勇臂力,最後一場考文,也叫“程文”,稱之“內場”,相當於是文化課考試。最初是考策、論文章,“策”相當於問答題,“論”是按試題寫一篇議論文。順治時定為策二篇、論二篇。題目選自四書和兵書。康熙年間改為策一篇、論二篇。策題出自《孫子》、《吳子》、《司馬法》三部兵書,論題只從《論語》、《孟子》中出,考試難度已大有降低。到了乾隆時。更改為策一題,論一題,題目都選自《武經七書》,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至嘉慶年間。考慮到武人多不能文。所考策、論多不合格,而不少外場成績突出者往往敗於內場,滿清為統治考慮又需要收納這些人進入朝廷建制裡,那時候有個歷史**年的白蓮大起義麼,於是乾脆的廢除策、論,改為按要求默寫《武經七書》中一段,通常只一百字左右。這還有個毛的水平?純粹是武術比賽!
也因此,打清朝中後期以後。正規武舉出身的‘科班人才’,被行伍出身的‘自學人才’完全的看不起。使之行伍出身才被視為武人之‘正途’。就像眼下軍校出身的軍官被從基層提拔起來的軍官完全的看不起一樣,也就不足為怪了!
滿清武舉是玩出了歷朝歷代所未有過的花活。
拼殺,一場慘烈的白刃拼殺!
徐東山個人武力完全能碾壓對面的俄軍士兵,但是義勇營計程車兵單對單的與俄軍單放,死傷的往往會是義勇營的人。無論從體格、力量還是作訓上講,義勇營都差了俄軍一截。
不過義勇營的人數多啊,戰場上廝殺從來不是一對一的單挑。且生死存亡時刻,敢豁的出去的義勇營士兵也不在少數。
攻殺上山頭的徐東山大隊,完全靠著人多勢眾,將自己的對手徹底碾壓。
“戈喬耶夫,你個懦夫!我真後悔……”
船型三角帽滾落在血泊中,巴拉米揚仰面躺倒在一塊石頭上。以石頭為支點,整個身體彎垂兩端。胸膛上兩個血洞汩汩的流著血,把身下染紅了一片……
不過他人還沒死,還一直憋著一口氣。
只是當山頭上的廝殺聲漸漸消失,當山頭上俄軍的吶喊漸漸消平,始終沒能聽到火藥桶轟然爆炸聲的巴拉米揚,懷著一顆咒罵戈喬耶夫的心,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山頭上到處都是敵我交織的屍體,徐東山瘸著腿,走在屍體縱橫的山頭上,目光黯然。五十人,這個山頭上至少倒下了他五十名士兵。雖然俄軍斃命的也絕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