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是本人主觀上估量的,錯誤很大,在這裡更改】人口。
上次全臺統計田畝至今已過數十年,墾熟田園較前多至數倍。統計全臺之額,臺灣府卻僅徵得額銀一萬五千七百四十六兩。洋銀一萬八千六百六十九圓,又榖十九萬八千五十七石。久無報丈升科。
這是劉暹從福州拿到的去年臺灣賦稅,而且也知道至少十年了,全臺沒人上報新墾田畝。這要是真實的數字,劉暹把自己腦袋砍了。就是那道光年間統計的田畝數量,也絕對貓膩重重。
可是官府的稅收少了,在臺的佃農負擔卻依舊一樣的重,較之內地毫不輕減。而詢其底蘊,全系臺灣的紳士包攬。若某處有田可墾,先由墾首。也就是士紳出面遞稟,在官府裡承攬包墾,然後分給下面的墾戶。墾首不費一錢,僅遞一稟,墾熟之後,每年抽租一成,名曰大租,又有屯租、隘租各項名目,而糧課正供毫無續報升科。臺北淡水田畝聯袂三百里。僅徵糧一萬三千餘石,私升隱匿,是不可勝計。劉暹奏請清理田賦的摺子送報上北京,北京半點都沒有耽擱。立刻就給了允許的批覆。
張守訓開到了淡水,帶著十多個清賦局的人員。這是他第一次接辦這樣雜亂的繁務,第一次塌下身子著手天下最繁瑣也是最重要的田畝賦稅。張守訓不懂得地方很多。萬幸的是他身邊有懂行的。
張守岱支援來的一批人手,在劉暹正式將清賦局的招牌立起來前。陸陸續續的都到達了臺灣。張守岱現在可是戶部的侍郎啊,又在地方任上為官許多年。還有整個張氏家族做後盾,手下資源的豐富,依舊不是劉暹能比的。
張守訓身邊這回就有兩個行家裡手。由他們指點著,劉暹也想著鍛鍊鍛鍊張守訓,這才將他安排到了淡水這地方。
人,張守訓到了淡水。那就該辦事情了。這種事自然是找縣衙戶房的書辦打聽最為直接。可這卻並不容易。縣衙裡有所謂三班六房,六房對應的就是朝中的六部衙門。這三班的頭子和六房的書辦都不是好相與的人。大小衙門基層的公務,只有書辦才熟悉,這一點就是他們的本錢。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百官者虛名,而柄國者胥吏。此話雖短,但是把中國千百年的官場政治生態一語道破。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在混賬的朝廷也不會讓一個官兒在一個地方當一輩做官,然後接著讓他的兒子當。但是胥吏卻是如此。
爺爺當了,他爹當;他爹當了,兒子當。絕對絕的是鐵飯碗!
這些人家在地方上的威嚴和權勢,在老百姓眼中的厲害成都,比一般計程車紳都要重。雖然社會地位很卑微。
自從官、吏變成兩個不可逾越的階層之後,胥吏的舞弊在中國社會就再也無可抑制了。小吏聯手把持政務,架空當官的不是啥稀奇事。畢竟八股考出來的官兒,個個算是文學家,對於如何治理一個地方,如何掌控全域性的政務,就多的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就算請了師爺,請了值得信任的幕僚,胥吏們的利益,也依舊碰不得。相反,新官上任後往往還要“以小吏為師”,向這些小吏學習如何辦理政事、處理公文。當時辦理文牘,往往是官員交給書吏,書吏去查閱案例、法律,寫完之後呈給官員,官員只是簽字蓋章而已。後者要糊弄起前者,不要太輕鬆!
康熙五十年,著名的桐城派文學家方苞因《南山集》案株連,被關在刑部獄。方苞就曾親眼看見三個和他一起被拘捕、受到拷打審訊的人,其中一個給了獄卒30兩銀子,被打傷了骨頭,病了一個多月;另一個加音給錢,只傷了皮肉,十來天就好了;還有一個給了六倍的銀子,當晚就可以行動如常。獄卒對此振振有詞:“如果不區別對待,誰願意多給我們錢呢?”
尤其讓方苞驚詫的是,刑部的老吏居然在家中私藏官印,擅自更改公文。當時有兩兄弟把持公倉,按律當立即處決。獄吏對他們說給一千兩銀子,就可以讓他們活命。他另外準備份奏章,用從犯中兩個單身漢的名字換了兩兄弟的名字。同夥的獄吏認為不妥,怕欺騙不了主審官。而這名獄吏卻笑道:“倘若主審官上奏,我們是死路一條,他也會因此被撤職,他不可能為了兩個犯人的命丟了自己的官。”這件給犯人調包的事居然辦成了,主審官也發現了獄吏的所作所為,但始終不敢追究。
這群小吏的能量,可見一番。而此跡明清兩朝最盛,滿清又勝過大明。
淡水的戶房書辦叫林明升,本地人士。據說此人的祖輩從鄭明時候開始就是縣裡的書辦了。家裡藏著許多秘傳的本子,對縣情對官場的一些秘密可謂極其熟悉,方方面面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