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心安。
奔波兒灞不知疲憊不停遊動,像是以此來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是依然活著的,眼前的黑暗也終將會被他走到盡頭。
然而隨著遊動越來越頻繁,疲憊感逐漸開始在奔波兒灞的身體蔓延,遊動中的老魚人能夠清除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不斷的流失,四肢變得越來越沉重,漸漸連四周的海水都有些撥不動。
奔波兒灞的心裡很清楚,那不是因為海水凝固起來,自己沒有辦法撥動,而是因為自己的體力消耗嚴重,已經沒有力氣去划水。
“呼呼呼……”老魚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遊動,只能用大口的呼吸來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是活著的。
只是這種大口急促的呼吸,只會加重老魚人身體的疲憊感,讓他變得更加虛弱無力起來,甚至到最後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只能是翻身讓自己躺在黑色的海水裡,仰面朝上凝視海面上黑暗的天空。
終於,在幾乎將要垂死的一刻,奔波兒灞不甘的呼喊:“偉大的神啊,求求您,求求您出來吧,見見您即將死去的信徒吧。”
不知是奔波兒灞垂死的呼喊被神明知曉,還是他的毅力感動了神明,在他呼喊過後幾乎將要昏厥時,突然一股磅礴的力量灌入到他的身體裡。
隨後奔波兒灞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託了起來,他低頭去看的時候,發現託著自己的竟然一簇簇跳動的小火苗。
火苗沒有任何的溫度,只是在奔波兒灞身體下面不停的跳動,託著老魚人從海水裡升起,而後便向著黑暗的深處急速行去。
被火苗托起飛行的過程中,奔波兒灞藉助火苗黯淡的光,清楚看到在自己的身體下面,那片漆黑如墨的海水始終平靜不動,連一絲波瀾都不會被掀起。
而他也很快被託著離開海洋,進入了一片黑色的土地上空,黑色的海島上,聚集著大批跳動的小火苗。
那些小火苗看到奔波兒灞被託著進入,一個個都很自覺的讓開道路,沒有誰膽敢阻擋在老魚人前進的道路。
不過隨著不斷深入,奔波兒灞行進變得不那麼順利。不時會有火苗突然衝出來,將老魚人給攔下來,然後會對老魚人進行審查。
隨著漸漸靠近島嶼中心,奔波兒灞甚至能夠感覺到,很多時候那些火苗似乎進入到他的身體裡,對他的身體進行著各種審查,到後來他覺得在那些火苗面前,連自己靈魂都是**在外的。
終於,在經歷最後一層審查後,奔波兒灞被丟在一簇看起來並不多麼強大。反倒是顯得異常虛弱的黑色火焰的面前。
奔波兒灞抬起頭看著那簇火焰,他隱約感覺到,眼前的火焰,看起來似乎比最外圍那些火苗還要弱,彷彿自己只要吹口氣,就會把火焰給吹滅。
但是,奔波兒灞沒有那樣的膽量,因為他很清楚,恐怕眼前這簇火焰。就是自己千辛萬苦想要見的那位。
沉默片刻,老魚人匍匐在地上,對著那團火焰磕頭,拜見:“見過偉大的暗海靈之神。希望您的神威,能夠籠罩四方海域。”
見到奔波兒灞向自己磕頭,那簇火焰圍繞著奔波兒灞轉了一圈,而後又回到奔波兒灞的面前。逼近審視著奔波兒灞說:“你之前說,你是我最忠實的信徒?可是你以前不是跟著那個人類的嗎?”
雖然不敢抬起頭去看,但是奔波兒灞能夠清晰感受到。一雙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讓他隱約感覺到有那麼一些刺痛。
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奔波兒灞畢恭畢敬地回答:“偉大的暗海靈之神,我,我跟在那個人類身邊是迫不得已,我其實是想要藉助他的力量,找到您。”
“找我?你為什麼要找我呢?你怎麼就認定自己是我的忠實信徒?似乎你是個混亂之海之外的海獸吧?混亂之海里可沒有魚人。”
“是,是,我的確來自混亂之海外面,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您的那份信仰,我對您是絕對的忠誠,絕對不會有二心的,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火苗搖曳,升騰起洶湧的火焰,而後化為一個人影,伸出腳踩在老魚人的腦袋上說:“讓我相信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就算你是我的信徒那又如何?你畢竟是個來自混亂之海外的魚人,我如何能夠相信你呢?”
雖說自己的腦袋被踩住,奔波兒灞的臉都被深深踩進泥土,但是奔波兒灞還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更加不要說去反抗。
老魚人只能是將頭深深埋進土裡,靜靜等待著踩在自己頭上的傢伙,能夠將踩下來的腳從自己的腦袋上重新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