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眾人吃完飯都散去了。

“柳蘭，你的紡織廠弄得怎麼樣了？軍中棉衣還沒著落呢，眼見著冬天就要來了。”

“馬上就要投入生產了，原料也進得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好了，不會誤事的。”柳蘭自信地說道。

“你今天晚上也加個班如何？把財會方面的知識準備一下，明天還得對下去調查研究的人員搞搞培訓，我也得準備一下。”羅劍說道。

“我說羅大哥，你可是真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啊，這剛回來一天都不休息啊？”柳蘭笑著說道。

“咱們的時間很緊啊，現在就是在和滿清搶時間呢。”羅劍說道。

“我看你都瘦了好多了，你可得注意身體，身體垮了，你就啥都幹不成了。”柳蘭心疼地說道。

“我沒事，還精神著呢。”羅劍笑著說道。

二人都跑到羅劍的書房，開啟了發電機和電腦，這一加班就弄到晚上十一點多，羅劍實在困得不行了，兩人這才各自回去睡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史可法和任民育和安排的三十多人都到了大都督府。

參謀部會議室，羅劍打了電腦幻燈，頓時螢幕上現出一行字，“大興調查研究之風”。

“今天這個培訓我稱之為互動式培訓，什麼意思呢？就是不光是我講大家聽，大家有問題，有想法，有好的意見和建議都可以提，大家認為我講得不對的，也可以直接反駁，只是你講得在理，咱們就聽你的。”羅劍作了開場白。

“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一切從實際出發，這個應該成為我們決策的根本依據。”羅劍開始了培訓。

“那麼怎麼樣去調查研究呢？大家到了一個縣裡，在縣裡官員的陪同下，聽聽他們講的，然後到酒樓去吃吃喝喝，回來後寫個空泛的報告交上來，是不是就調查到了真實情況呢？顯然不是！”

羅劍詳細地說了這次調查研究的內容和方法，內容之細緻，要求之嚴格，聽得下面眾人都是悚然而驚，顯然大都督這次不是鬧著玩的，是想把整個江北地區方方面面的情況全都搞清楚。

“興華，這麼多的內容，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成啊。”史可法皺著眉頭問道。

史可法開了頭之後，下面眾人也提出了不少問題，羅劍都一一作了解答。

“這就是我下面要講的抽樣調查的方法。”羅劍笑著說道。

“其實這種方法我們以前也在用，官員收糧時，並不是把每斤糧食都檢查到，只從其中抽取一部分來檢查，這也是一種抽樣調查。”

“比如我們要調查農民的生活狀況，並不是要求我們把一個縣裡每家每戶都走到，我們可以抽取幾十戶各種型別的農戶進行調研，然後經過分析，就大概能夠得出一個地方農民的生活狀況。”

詳細地介紹完抽樣調查的方法，見大家都在思考，羅劍接著說道：

“我剛才已經強調過，這次調研，我們不需要空洞的文字，而是需要具體的數字，希望大家都記住這點。”

“還有一點，我們的調查與各級官員的調查要分開進行，不能混為一談，大家調研的結論，既是對各府縣調查結果的監督，也是對江北地區整體情況的綜合考量。因此，你們這次下到各府縣，建議你們不要與官府直接接觸，以大都督府的名義直接調研即可。”

羅劍說得差不多之後，柳蘭又對大家進行了一些財會基本知識的培訓，新的記賬方法給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覺，連史可法和任民育聽了都是頻頻點頭。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最後羅劍嚴肅地說道：

“這次調研，我和督師都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能把江北地區最真實的情況搞清楚，先給大家提前打個招呼，大家的住宿費用全部由大都督府承擔，絕不許驚擾地方，更不允許擾民。如果發現有人同地方官員沆瀣一氣，欺上瞞下，你就做好到廬州挖礦的準備吧。”

當天下午，要求各府縣調查研究的文書被快馬送往各府縣，離得近的一些縣已經開始動了起來。

“興華，這動靜是不是鬧得太大了點？”在大都督府吃完飯，史可法並沒有回去，等著和羅劍一起去瓜州。

“憲之兄，我就是要把動靜鬧大，就是要在揚州上下行成一種求實之風。”羅劍堅定地說道。

“興華，咱們現在離朝廷真是越來越遠了啊！”史可法說這話時頗有些擔心。

“憲之兄，難道你還對朝廷有信心？估計半年之內朝廷就會斷了揚州的供應，這個咱們得有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