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母同胞,聖人就算不念兄弟之誼,也要顧及母子之情的。”
陳淮清微微一挑眉毛,站住了腳步,“讓王后歸國去當說客?”
石秀文點頭,“此事也只有勞煩王后了。”
陳淮清哈哈大笑起來,“琢如果然好智謀……如此,天竺三分之二,便能入我大英之手了!”
……
陳德興的海外分封政策,其實就是用來打破華夏大帝國統治疆域限制的——大帝國都有這樣的麻煩,對於距離首都遙遠的地方,總會存在管制不利的問題。而為了降低邊疆地區的統治成本同時提高效率,中央政權往往不得不任命一些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
而這些封疆大吏,很多時候也會讓帝國的中央政府頭疼。歷史上讓大唐帝國由盛轉衰的安史之亂,實際上就是一次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的造反。或者說,這是大唐帝國達到了擴張最大界限之後的一個相當惡劣的後果。
陳德興創立的這個陳明帝國也不例外,到了天道七年的時候,彷彿也已經達到了帝國擴張的盡頭。
燕山北,金蓮川草原,旗幡招展,營帳綿延。居中的是一頂金頂明黃大帳,陳德興就在其中,正斜斜倚靠在軟榻上看著奏章。他前來金蓮川草原的目的是為了和蒙古的海都汗見面,順便再向海都展示一下大明陸軍的赫赫軍威。
這會兒在大帳內伺候的人只有一個十一二歲的高個子道姑,正是陳德興的弟子忽禿倫。高個兒的小姑娘端端正正跪坐在陳德興的榻邊,看到陳德興看完一份奏章,就雙手接過,然後將另一份陳德興沒有看過的奏章遞上去。
“慢得要死……”
陳德興突然惱怒地出聲。一旁的忽禿倫怔了一下,看看陳德興,開口問:“學生的動作不慢啊?”
“不是說你!”陳德興的聲音中仍然帶著微惱。慢的是劉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想要保養性命了。這位元老重臣西行的速度很慢,過完天道七年的新年才慢吞吞出發,帶著二十幾個妻妾,上百個門客,幾百個奴僕,一路浩浩蕩蕩,遊山玩水。走了三個月還沒有出甘肅省的地界……
照這個速度,恐怕要到今年秋後才能抵達伊犁奪了朱四九的兵權!
“整整一年!”陳德興冷哼了幾聲,“幸好四九沒有反心,要真有什麼貳心,一年時間都夠他奪下整個天山省了!”
是的,“三千童軍八百客”的朱四九現在還是西征軍軍將。是目前西征軍下屬的三個步兵師,三個騎兵師(有一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留駐天山省,不在西軍序列了),還有大明封臣郭侃、嚴忠濟、劉整三部,近十二萬大軍的最高統帥。此外,天山省內還有數萬軍戶兵,朱四九同樣有權排程指揮。
如果說他和幾個月前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門客的數量又增加了600,童軍的人數也超過了5000。
另外,朱四九還給總參謀部打了報告,表示要尋找機會去進攻兩河流域。說不定現在已經出兵了……他有這樣的許可權!前線將領雖然沒有宣戰權,卻擁有戰時的指揮全權。只要他們認為有機會,就可以發動進攻!
授予前線總指揮這樣的全權是非常有必要的。這年頭可沒有電報、電話什麼的。從伊犁到北京有上萬里路程,六百里加急也得跑上近20天……這還是在天氣良好的情況下。如果遇上什麼大雪封山封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送到了。若是前線總指揮沒有全權,這仗根本沒有辦法打。
當然,陳德興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制約朱四九。郭侃、嚴忠濟、劉整等三支藩軍他控制不了。但朱四九麾下的六個明軍陸軍序列的師,還是能夠掌控的。這六個師的軍官都是陸軍軍官學校畢業,拿著陸軍部人事局的委任狀上任的。而且所有直接帶兵的軍官都要定期輪換——標準化的軍官訓練和標準化軍隊,讓軍官輪換制度在大明軍中成為可能。
身為主帥的朱四九,只能任命自己的軍將司的幕僚和撤換各師師長——被換上去的人必須是大明陸軍現役軍官,什麼軍銜能夠當什麼官都有限制。那些人即便感激朱四九的提拔之恩,也不會跟著他去造反,他們可不是靠朱四九吃飯的門客家臣。
而且西征軍中還有大義教官這個不受朱四九節制的系統,大明暗探局還在西征軍和天山省安插了密探,朱四九的一舉一動,都脫不出陳德興的眼線。
只是這些眼線向陳德興打一次小報告起碼要20天才能送到,如果陳德興駐蹕江都或是出巡金蓮川的話,那就得30天才能把報告送到了。不過到目前為止,陳德興收到的小報告都只說朱四九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