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甘陵出了問題,他需要查出究竟是誰的責任。
不過。未曾查明真相之前,陳允不想枉做決斷。
半個時辰的功夫過去,喬裝打扮的‘侍’衛回到了驛館。
“如何?”
“小人已經打聽清楚了,蝗災確實影響到了甘陵,城外有千畝良田被蝗蟲糟蹋一空,鄉下百姓存糧無多,只能到城中買糧,可是,糧價卻一路飛漲,尋常百姓根本買不起米粟,只能吃樹葉充飢,據說,有的地方連樹葉都被蝗蟲吃光了”
陳允眼皮急跳,他沒想到情形竟然惡劣到這種程度,“城中不是有糧倉嗎?縣令為何不去開倉放糧,賑濟災民?”
臨行之前,陳允做足了功課,他知道,甘陵有一座糧倉,常年儲備著十萬石以上的糧秣。
只要開倉放糧,百姓何必如此煎熬?
誰曾想,‘侍’衛的答案完全出乎陳允意料:小人聽說,甘陵縣令與斥丘縣令不和,甘陵縣令擔心開倉放糧,會把斥丘的百姓引來。
陳允覺得無比荒謬,“所以甘陵縣令寧願百姓餓死,也不願放糧賑災?”
“據說,斥丘縣令也曾下令,不準一粒糧秣流向甘陵”
陳允勃然大怒,“該殺,斥丘縣令該殺,甘陵縣令也該殺,坐擁糧倉,卻讓百姓吃樹皮,這樣的縣令早該殺乾淨了”。
“使君息怒,當務之急是蒐集罪狀,稟明大將軍”
陳允表情猙獰,道:“不,來不及了,此地沒有飛鴿,無法通訊,只能快馬傳書,如此一來,起碼要耽擱六七日的功夫,不行,百姓耽擱不起”。
“使君意‘欲’何為?”
“開倉放糧”
“可是,沒有大將軍的命令,貿然開倉,只怕會為宵小所趁呀”
陳允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他深籲幾口氣,道:“也罷,是我太過著急了,當務之急是穩住縣令,不能打草驚蛇,否則的話,一旦他狗急跳牆,那就沒有證據了”。
“使君所言極是”
陳允思慮再三,終於有了決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甘陵也好,斥丘也罷,這兩個地方的縣令做了這麼久,卻一直沒出事,上頭一定有人幫他們悟蓋子。
如果不能揪出那隻碩鼠,就算殺了縣令,也只能造福一方,不能摒除後患。
那麼,如何行事呢?
當天夜裡,陳允的信使趁夜離開,甘陵縣令大為惶恐。
看來,東窗事發了!
這可如何是好?
一直以來,甘陵縣令都在偷偷販賣軍糧,紙面上看,庫存糧秣應在十五萬石以上,可實際上呢,存糧連十萬石都沒有。
缺額的五萬石都已經發賣出去,換成了各種名貴物品。
這時候就算補救也來不及,一時之間,甘陵縣令去哪裡找五萬石糧秣?
往日裡,甘陵縣令打點得當,幾乎沒有人來找茬。
即便有人肩負巡察職責,他們也只是圍著庫房轉悠一圈,從未有人詳細數過。
由此一來,庫房缺糧一事,從未洩漏出去。
於是,袁歸的膽子越來越大,他認為三五萬石糧秣根本不是事兒。
誰曾想,天不遂人願,冀州竟然出現了蝗災。
蝗災一出,糧秣必定短缺,如果是稱職的官員,會在第一時間拿出糧秣,平抑物價。
可是,袁歸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蝗災初現之時,袁歸也曾想開倉放糧,可是,當他開啟糧倉之後,他才意識到,缺額的糧秣無論如何也糊‘弄’不過去。
一旦開倉賑災,朝廷必然知道甘陵缺了五萬石糧秣。
這可不行!
為了封鎖訊息,袁歸只得打消了賑災的念頭,任由糧價飛漲。
冀州長史國淵懂農事,卻不知道官場之黑暗。
袁歸誇大了受災面積,又以軍糧不可擅動為由搪塞了國淵開倉賑災的請求。
國淵忙於滅蝗,無暇東顧,只能聽之任之。
本以為事情就此過去了,誰曾想,陳允竟然來了。
陳允是後臺是誰?
暗營陳宮!
那可是刺探官吏**的密探組織,得罪了陳允,便意味著觸怒陳宮。
初聞陳允抵達,袁歸帶上份量足夠的禮物,試圖打動陳允。
誰曾想,陳允竟然不屑一顧。
根據袁歸的瞭解,陳允素來貪婪。
是什麼原因讓一個貪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