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只得下令,“也罷,先生,這城便交給你了,我與船隊一道出城!”
“大公子萬金之軀,怎能涉險!”
“叔父正在城外,援軍也在城外,我怎能袖手旁觀!”
鍾繇還待多言,卻見曹丕板著臉,道:“我意已決,先生不必多言”
鍾繇很是無奈,曹休、曹彰、曹洪接連出城,城中確實沒有拿的出手的將領。
徐州軍中,高順、張遼俱是絕世猛將,真要是讓他們逃脫性命,定會遺禍無窮。
相較於其他人,拋開曹丕的身份,他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大公子一定要多加小心!”
曹丕微微頜首,縱身跳上了小船。
木船長不過兩丈,僅能容納二十人,三十艘船,這就是六百人。
如果是在河水決堤之前,六百人出城興許連一炷香的功夫都堅持不住,可是,如今局勢變幻,曹軍坐擁地利之便,他們乘坐小船,完全是以逸待勞。
沿途間,就算遇到倖存的徐州軍,曹軍也可以輕易斬殺!
城門半開著,船隊魚貫而出。
此時,水流漸緩,狂奔的河水似乎找到了宣洩的口子,它們不再暴躁。
曹丕立在船頭,放眼望去,水中俱是些起起伏伏的雜物。
間或有三兩個落水的軍卒抱著圓木在苦苦掙扎,“救命,救命!”
潰兵看見船隻,大呼小叫起來。
沒有曹丕的軍令,曹軍上下不敢自作主張。
“大公子……”
曹丕搖了搖頭,示意軍卒不必浪費時間。
這些失去建制的潰兵,即便僥倖存活下來,對曹軍也沒有什麼威脅。
曹丕此番出城,真正的目標還是臧霸、張遼,以及可能存在的大股徐州軍!
在太史慈的兵馬抵達之前,儘可能多地殺傷敵人,這是曹丕的計劃。
沒過多久,曹丕找到了第一個目標:五十步開外的地方,矗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將。
對方雖然未著甲冑,可是,曹丕還是一眼認出,對方定是徐州大將!
顧不得細想對方是誰,曹丕把手一揮,道:“圍上去!”
“喏!”
軍卒轟然聽命。
軍卒乘船出城可不是來遊玩的,他們是來立功的。
沿途間,懾於曹丕的淫威,軍卒們放棄了諸多唾手可得的戰功,他們不敢大聲唸叨,可是,心中難免腹誹不已。
眼下,終於有了大開殺戒的機會,曹軍怎能不喜?
船隊一分為二,一部分徑自往前,擺出一副圍剿的模樣,另外一部分四處遊弋,隨時在找尋獵物。
“賊子,果真是他們的毒計!”幾乎在曹丕出現的剎那,張遼便破口大罵。
曹軍竟然有船,這說明什麼?說明曹軍早有準備!
河水決堤的真相已經不言而明,除了曹軍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第七百一十九章顛倒黑白
陳留是兗州大城,河水一旦決堤,影響的也絕不是三五十里的土地。
這等釜底抽薪的毒計,如果沒有曹操的許可,誰也不敢自作主張。
曹操,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罷了!
張遼已經出離的憤怒了,兩軍對戰,陰謀詭計在所難免,但是,此前,從未聽說過有誰像曹軍這般陰損不計百姓傷亡。
曹操可是兗州牧,決堤放水,受災的總歸是兗州百姓!
此役就算能夠殺傷徐州軍,整個兗州也廢了大半!
張遼立在輜重車上,河水沒過他的膝蓋,四下裡,幷州軍傷亡慘重,心痛、憤怒,種種情緒湧上心頭,“曹丕,狗賊,今日你決堤放水,難道不怕為千萬人唾罵嗎?”
曹丕在張遼面前顯得很是鎮定,“張文遠,休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決堤淹城,誰曾想,軍卒大意,提前決堤淹了自己,與我何干?”
張遼怒極反笑,“好,好,好,不愧是曹孟德的兒子,奸詐,狠辣,真是虎父無犬子呀”。
曹丕不以為意,道:“文遠將軍,早就聽說你文武雙全,是難得的將才,今時今日,何必逞口舌之勇呢?”
張遼微微頜首,道:“也罷,既然如此,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曹丕搖了搖頭,道:“文遠將軍,你誤會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父親向來愛惜將才,只要你能改換門庭,我可以保證,你得到的一定不會徐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