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此番攻城,新羅軍並沒有攜帶太多糧草,他們打的是就地劫掠、就地補給的算盤,要是避開城池,缺乏糧秣之下,誰也不曉新羅軍卒會作出什麼事。
寒冬臘月,軍卒若是填不飽肚子,自然沒有力氣廝殺。
當然,新羅王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適才金成雖然一敗塗地,但他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在那種強度的攻擊下,想必城頭的守將早已經氣力衰竭,再也難以像之前那般兇狠了。
與其等到守軍緩過勁來,倒不如點齊兵馬,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麾下還有兩萬兵馬在手,若是堂堂的新羅王,對一個小小的城池束手無策,想必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
新羅王從來不是魯莽的傢伙,他雖然喜好顏面,但思維稠密。
眼下,攻陷城池刻不容緩!
大隊大隊的新羅兵馬列隊而來,毫無疑問,新羅人要玩大的了。
情況緊急,青州軍同時應對兩方襲擊,雖有甘寧、步鷲、丘飛分別指揮,卻也有些捉襟見肘。
適才,有人提議徹底堵死城門,不給新羅人突襲的機會,卻被甘寧拒絕了。
好不容易激怒了新羅王,引來了他們的大隊人馬,倘若不能及時給予有效的殺傷,一旦他們掉頭逃竄,到時候再想找尋這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青州軍渡海而來,只有寥寥數十騎人馬,這點人手自然承擔不了追擊大軍的使命。
只有將釜山當作誘餌,吸引新羅人圍攻,這樣的話才能達到最終的戰略目的。
若是堵上城門,新羅王知難而退的話,那甘寧千里迢迢的趕來,豈不是白費心思?
僅僅殺傷千餘軍卒,這可不是李賢想要的效果。
於是,城門內的屍體全部被挪開,地面上重新灑滿了鐵蒺藜。
實踐證明,從青州帶到此處的鐵傢伙確實有用。
不管是人還是馬,要想打此經過,那就得留下性命!
洞開的城門像一隻致命的毒蛇,噴出了劇毒的蛇芯。
陡然看去,一切好像唾手可得,只要衝過去,戰事就結束了。
可是,真的這麼簡單嗎?
新羅人瘋狂猙獰的面龐越來越清晰,城頭的甘寧卻冷靜的過分,到了這時候,已經是圖窮匕見,各顯其能的時候了。
之前鼓搗出的毒氣壇、石灰粉盡數登場。
新羅王打馬立在了一百五十步之外,他身後有數百名精銳的騎卒護佑,然而,更多的人馬卻是直直地往城池衝去。
看著一往無前的架勢,彷彿要硬生生把城牆撞垮一般。
千軍萬馬奔騰的局面地動山搖,若不是有甘寧親自坐鎮,若不是之前剛剛打過一次不小的勝仗,說不定城頭的守軍在這股滔天的殺氣面前已經嚇破了膽。
一百二十步、一百步,近了,更近了!
甘寧雙眸微微眯起,寒光乍現,只聽他一聲令下:“放箭!”
原本躲在牆垛之後的兵卒搭弓上箭,“嗖嗖嗖”,射出了手中奪命的弓矢。
這一次的拋射出乎意料地密集,因為甘寧把全部的射手都集中在這第一波的打擊上。
慘叫聲、馬嘶聲、斥罵聲不絕於耳。
賓士的騎卒中箭倒斃,無助的馬匹驚恐地逃亡。
只是一次齊射,新羅人就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
溝澗再度填滿了屍首,不過他們的軀體倒是為後續人馬鋪就了一片坦途。
後來者就這麼縱馬踏過屍首,衝入了城牆的死角。
新羅人各級的官吏大聲喝斥起來,於是,更加密集的箭矢直往城頭而去。
若是守軍還在引弓搭箭,這數千支利矢足以給青州軍帶來巨大的殺傷力。
最恐怖的是,密密麻麻、連綿不絕的新羅人不斷地賓士而來,他們箭如飛蝗,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
現在,被壓著打的成了青州軍。
新羅軍弓手眾多,在新羅王的提點下,他們完全豁出了性命。
沒人在乎弓箭的磨損,就彷彿沒人在意弓手的性命一樣。
好在甘寧對此早有預料,他麾下的守軍在齊射完畢之後全都躲在了鐵盾、女牆之後,“叮叮咚咚”,箭矢穿在盾牌上發出不絕於耳地聲響,然而,收效甚微。
除了極少數倒黴至極的傢伙,早有防備的的青州軍並沒有付出太大的傷亡。
百步開外,新羅王皺起了眉頭,城頭的箭雨完全停滯了,這是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