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臉色大變:“主公何出此言”。
曹操正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兗州軍力不如徐州多矣!”
“許褚許仲康、曹真曹子丹都乃不世豪傑,有他們在,主公何必憂心?”
曹操語氣低沉:“妙才死了,文謙死了,子和死了,文烈落入臧霸之手,我如何不痛心?恨不能一身代之!”
郭嘉沒想到,曹操肩負的壓力如此之大,這時候必須讓他振作起來:“主公,李賢不除,妙才等人如何瞑目?
曹操喃喃自語:“是啊,李賢不除,妙才何以瞑目……”
沉吟片刻,曹操忽而面目猙獰,道:“若能手刃李賢,我願折壽二十年!”
“主公!”
適才的軟弱不翼而飛,曹操又恢復到往日那副梟雄模樣,“奉孝,讓刺客到遼東、江東、益州去,只要與李賢友善之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郭嘉瞪大了眼睛,“主公,若是訊息走漏”。
“矢口否認便是”
“同時發動刺殺,是否會讓江東軍驚醒?”
“無妨,孫權不堪大用,若他一心與李賢友善,那便刺殺他麾下大將”
郭嘉頜首,“徐州如何行事?”
“陳公臺的錦衣營防備嚴謹,讓細作們繼續潛伏吧,這一次就不要他們響應了”
“喏!”
“至於兗州境內的徐州軍,可否一網打盡?”
郭嘉苦心冥想,道:“我有一計,若能大功告成,徐州軍將傷筋動骨”。
曹操來了興致,“計將安出?”
郭嘉陰沉臉,將計策緩緩道來。
半晌之後,曹操方才頜首,道:“善,此計大善,傳令下去,依計行事”。
“喏!”
陳留城下,臧霸、高順、張遼合軍兩萬,扼守官道,擺出一副等待援軍的模樣。
城頭,曹丕滿腔戰意,“如何?”
“回將軍,臧霸、張遼所部人馬俱在範圍之內,唯有陷陣營,紮營的地方地勢極高,只怕超出了範圍”。
曹丕很是遺憾,“就這樣吧,若能計除臧霸、張遼,也算為父親出了一口惡氣!”
“將軍說的是!”
曹丕屏住呼吸,他已經得到訊息,十二個時辰之後,將有一場大水席捲而來。
毫無疑問,這是曹操的手筆。
李賢窮追猛打了這麼久,早已經把曹****急了。
在生存亦或者死亡這兩個選擇中,多數人都會選擇生存。
原本曹操不願使出太過惡毒的招數,可現在,曹操發現,使用常規手段無法阻止李賢。
若想取勝,只能出其不意,不擇手段!
嘩嘩譁,陳留北岸的黃河水終年奔騰不息。
黃河九害,唯富一套。
陳留不是河套,自然不在黃河造福的範圍之內。
汛期暴漲的河水不易控制,往往會破堤而出。
一旦河水潰堤,方圓百里的地方將成為一片沼澤。
第七百零五章鬥將
陳留在後世裡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開封。
開封臨近的黃河段是舉世聞名的“地上河”,也就是說,由於河沙淤積,黃河的河床略高於地平面。
東漢末年,陳留城外的黃河雖然不像後世裡的那麼誇張,可是,它的河堤依舊穩穩地高過地平面。
曹操已經輸紅了眼,為了擊敗李賢,他決定鑿穿河堤,水演三軍!
不過,何時決堤,這卻至關重要。
陳留城外俱是徐州軍,兗州軍只能出其不意,以小股精銳破壞河堤。
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了,曹操將再無機會。
畢竟,佔據上風的是徐州軍。
張遼、臧霸、高順俱是老將,他們只是一時疏忽,沒有意識到黃河的威脅。
可是,時間一久,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故。
曹操決心已下,他讓曹丕全權負責潰堤一事。
至於事情能否成功,遠在許昌的曹操並無把握。
近來,兗州軍一敗再敗,流動兵力葬送一空。
沒了哨探,僅靠鄉民零星提供的情報,若想避開徐州軍的耳目可謂困難至極。
然而,曹操也好,曹丕也好,他們都已經無從選擇。
在徐州軍的威脅下,兗州軍只能坐守困城,希望以守代攻,將青州軍的銳氣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