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氣定神閒,擺出一副智株在握的模樣:“公孫瓚一日不除,袁紹便一日不能南下,那淳于瓊雖然丟盔卸甲,可畢竟焚燒了劉備的壽光城,偏偏袁紹極好顏面,我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我們這位袁本初袁公子應該抹不下面子,即便他要報復我,起碼也得在教訓過公孫瓚之後!”
淳于瓊潰兵先逃,其後又縱兵劫掠,焚燒壽光城的行徑早已經不是秘密,哪怕淳于瓊有心遮掩,卻也不可能徹底封死所有的來援,袁紹知道真相只是早晚的事情。
麾下兵馬打了敗仗自然是丟人的事情,可像淳于瓊這種行徑可以說丟人丟到了姥姥家,袁紹的臉面還沒有鍛鍊到水火不侵的境界,自然會受到影響。
如同看不起劉備一般,袁紹也覺得李賢不過如此,等他解決了心腹大患公孫瓚,收拾李賢只在等閒之間!
話分兩頭,各表一支,劉備麾下兵馬在途徑兗州地界的時候終於遇到了呂布麾下大將宋憲。
劉備原本不想節外生枝,只是借道離去,哪曾想宋憲竟然派人圍堵起來。
張飛大怒,破口大罵道:“我家兄長與那呂布呂奉先無冤無仇,這般攔我大軍是何道理?”
宋憲‘陰’笑道:“無他,我家主公想借劉備頭顱一用罷了”。
張飛勃然大怒:“狗賊,可敢與我一戰?”
宋憲啐了一口:“久聞劉備麾下張飛張翼德有萬夫不當之勇,我宋憲雖然自詡武藝不凡,卻也不想‘陰’溝裡帆船,這比試嘛,還是免了吧”。
“無膽鼠輩”,張飛沒想到宋憲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尚未出戰便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三將軍不是鼠輩的話,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一番話‘激’的張飛七竅生煙,沿途間,劉備大軍處處打秋風,靠著鄉堡豪族的接濟才活了下來,偏偏後頭的趙雲‘陰’魂不散,一直徘徊尾行,倒是讓不少首尾兩端的豪族遲疑下,怕‘交’好劉備,觸怒了李賢。
明眼人都明白,劉備大敗之後,樂安國已經完全是李賢一人之天下。
樂安國隸屬青州,濟南國、平原郡、齊國也隸屬青州,今日李賢李使君能夠收回樂安國,他日便能收回齊國!
劉備已然事敗,與其投資在他身上打了水漂,倒不如‘交’好李賢,這樣在日後也定然能夠得到照應。
在這樣的情況下,願意接濟劉備的大族越來越少,而劉備麾下的逃卒也與日俱增。
倘若沒有趙雲咄咄相‘逼’,劉備一行人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張飛將滿腔怒火全都發洩到宋憲身上,“兄長,給我一千兵馬,我卻斬了那賊廝鳥”。
一路行來,麾下兵馬早已經又累又疲,能夠不戰的話,自然還是不戰的好。
劉備本來以為好言相勸便可以讓宋憲讓開道路,誰曾想,張飛聊了幾句,兩人便慪起氣來。
如果是幾個月之前,收拾宋憲這樣的貨‘色’,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劉備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可這時候,趙雲麾下就在幾里開外,實在是不能耽擱太多時間。
“翼德且慢,待我與那宋憲打個商量,若是他不應允,再行廝殺也不遲”
張飛不置可否。
此時,劉備打馬上前,嘴裡道:“我劉備劉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後,正兒八經的天子皇叔,你若是殺我,豈不是置呂奉先於不忠不義之地?”
宋憲稍稍有些愣神,劉備的身份地位確實有些敏感,雖說天子式微,可擊殺皇親國戚,天子皇叔這等事情確實不宜張揚。
雖說呂布的名聲已經夠臭了,可顯然,他一直在試圖挽回名聲。
命令高順押運糧秣前往長安城,這不就是為了一個虛名嗎?
遭了,此番攔截劉備,卻忘了他的身份,這可如何是好?
劉備見自己果然唬住了宋憲,心中大樂,面上卻不動分毫,嘴裡道:“我此番南下,不想與曹‘操’有任何瓜葛,所以將軍不必顧慮”。
宋憲躊躇起來:“殺害劉皇叔我擔待不起,可放你南下,我同樣擔待不起,不如這樣吧,劉使君若是願意,那便在此地侯上三五日,等我回稟溫侯之後再做決斷”。
怎麼可能,三五日的時間足夠調兵遣將所用的了,眼下劉備就是在跟時間賽跑,他絕不會把自己的生命寄託在他人身上。
話已至此,多說已然無用,劉備看出來,宋憲是不打算讓開了,那麼只有硬衝一個選擇了。
“翼德,趙雲麾下便在幾里開外,須得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