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大叔也吃不下那麼糙的食物,他起身離開,不多時帶了幾隻山雞進來。我歡天喜地地接過,從前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好在跟著藍沁瑤生活那麼多年,廚藝雖不精,但也不算太差。
吃飽喝足,我撐得兩眼發直,直想瞌睡。“大叔,我吃太多都動不了,休息一下,休息,嗝~嗝~”
大叔沒好氣地盤腿而坐,夜晚的山風有了些許寒意,但比起眼前這尊大神眼中的冰冷還真不算是什麼。我不敢再耽擱,將他尋來的藥煮上,外敷內服。施針的話,我還真沒多少實戰經驗,拿著針比劃來比劃去,不知從何下手。
“呃……那個……大叔,您認穴不?”我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其實我認穴,施針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怕我手抖。而且,在這種時候露拙,很有必要。
大叔大驚失色,“你不認穴?!”
我很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師傅沒教完就死了,我認不全也情有可原,但解毒之法確是記得清楚。不然我給您說穴位,您自個兒動手?”
大叔滿臉寒霜,指節咯咯作響,似要發作。
見他動怒,我趕緊說道:“您淡定,淡定!小心毒氣攻心!”
別過頭去,忽略掉大叔殺人的眼神,抽出銀針,“開始吧?”
在大叔的指揮下,我小心翼翼地下針,中途居然還扎到自己的手指,見大叔臉又黑一層,我冷汗連連。怎樣的走投無路才會將自己的性命交到我這麼一個蒙古大夫手裡啊?好在沒再出什麼大的岔子,忙活到月上中天終於收工。
我累了一天,很快便睡去,醒來時大叔已經不在。我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開始(。。)整 理凌霄閣,仔細打掃,任何一個旮旯都不放過。等到我覺得滿意的時候,已近中午。
大叔像鬼一樣出現在我身後,抓了兩隻鵪鶉。吃過飯,我抓緊時間為他行針療毒,“再有三日便好,到時你行氣無阻,也有力氣下山。出去後,用我寫的方子配藥,外敷內服,待身上的花斑消失,毒就算解盡。不過你之前消耗的內力可就沒那麼快能補回來了。”我說著收起銀針。
大叔又用那種探究的眼神赤裸裸地盯著我,“你師從何處?我不記得江湖上有如此高人,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化解奇毒。”
我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有點害怕他猜到了什麼,烏花是凝天宮特產,解法自然也只有凝天宮才有。“怎麼大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救命恩人的麼?”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好奇能調教出如此高徒的前輩高人。”大叔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你這兩聲高我和我師父一個都受不起,他若是高怎不把自己醫好,我若是高,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給人為奴為婢?”我冷冷回道。
他並不感到驚奇,自顧說道:“我中毒之後去往白帝城求醫,被君家人告知,我所中之毒名‘烏花’,他們只知赤炎石能暫緩毒性,卻不知如何化解。”
白帝城君家,當今武林三大家之一,以醫術見長,創派始祖可追溯到前朝皇族,顯赫至今。連君家都不知如何化解的毒居然被我解掉,大叔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意識到不作些解釋,這廝似乎不願放過我,於是我胡謅道:“我小小一孤女,由於先天帶有頑疾,被父母遺棄,幸得師傅收養,他教什麼我便學什麼,我識得此毒因為家師曾讓我記過一些方子。至於我師父,就一江湖遊醫,他說從一本奇書的殘本上瞧來了幾個方子,讓我好生記著,保不齊往後可以靠那幾個方子攢些嫁妝。誰知他突然病逝,我的病卻還沒醫好,只得按師父生前所教偏方慢慢為自己調養。我本來已是命途多舛,居然還遇到您這尊大神,拜託您好了後就趕緊走吧。”說罷我雙手合十,對他連連作揖。
大叔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嘆氣道:“你想想看,要我師父真的厲害,我怎會一點武功都不懂,整日給人欺負?”
大叔似乎又信了幾分,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又過兩日,依舊沒人上來接應,我真懷疑是不是又被耍了。好在這地兒清靜,大叔好的快,到第四天真氣已經執行無礙,遺憾的是,他身上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標識,眼見他要離開,我有些焦急,但還是儘量讓自己對他的離開表示雀躍。
“我帶你走,你不用在這裡被人欺負。”臨走時,大叔突然轉身對我說道。
看著他那張俊臉,我的心跳亂幾拍,機會來了!可是,萬一不是他呢?搖搖頭,他被人下毒傷成這樣,對方見他不死怎會輕易罷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