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江市壓抑了這麼久,滿腦子都是宋堯的陰影,興許,她是時候該出去散散心了。
逼近初冬,溫度漸冷,有時的霧霾彷彿在城市上空罩上層白布,容易令人迷失方向。
喬予笙做完月子之後,很少出門,她一門心思都在順順身上,也沒多少精力關注外面的世界。
談祉睡眠好,胃口好,四十多天長得白白胖胖,抱起他時,小胳膊上處處都能看到藕節般的肉,慕容鈺疼孫子,每天都要親自帶上幾個鐘頭,王秀蘭更不用說。
順順受到很多人疼愛,典型的含著金匙子出生。
秦家那邊的人,時不時發來關懷的資訊,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喬予笙從未理會過。
外頭有些冷,臨出門前,喬予笙摸了下孩子的背,適時給他加了幾件衣服。
坐上談梟的車後,一家三口第一次到醫院做檢查。
由於霧霾的原因,能見度不高,男人的跑車行駛緩慢。喬予笙坐在副座,她懷中抱著熟睡的兒子,自打出生到現在,順順很聽話,除了剛開始的半個月白天睡覺晚上哭鬧,之後一直乖巧得很,也許是冥冥中的血緣關係,小傢伙似乎能夠體諒媽媽的辛苦,對這個新世界也有足夠的適應能力。
車子行徑到拐角,前方出現交通事故,以至擁堵。
交警還在極力疏散通道,談梟乾脆熄了火,停在原地慢慢等待。
喬予笙埋頭緊盯著懷裡的寶寶,談梟情緒被她唇瓣上的溫婉感染,不由自主的將大手伸過來,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男人的掌心很暖,有一股濃濃的溫度,是喬予笙最為熟悉的感覺,她抬起頭,一眼望入談梟的眼睛。從未這樣仔細看過他,那對茶色眸子,深沉,邃曜,如鷹隼,能夠洞察一切,又如硫酸,把所有的東西都能化為烏有。
人類的感情,有時候特別神奇也特別奇怪,根本不用多麼轟轟烈烈的過程,無需驚心動魄的冒險,它就會從一點一滴的平淡中,慢慢滲入骨髓,等到發現它的存在時,或許,已經中毒太深。
喬予笙不知道自己對談梟的感情到底徘徊在什麼程度,但有一點她非常清楚,她離不開他了。
他們之間,是存在著一種名為愛情的東西的。
“梟,”喬予笙咬住嘴角,那件事她依然放不下,“如果以後碰到宋衛,我該怎麼辦?”
“有些事,遲早是要面對的。”談梟輕握了下她手背,“有我在,不用怕。”
喬予笙眼眶噙淚,她不願承認,父親是她這輩子很難跨越的一道坎,即便有談梟遮風擋雨,有他寵著,護著,可她內心的傷口,卻是很難看得見的。
“真的要面對嗎?”
她可以選擇逃避嗎?做為一個女人,並不是任何事都有勇氣接受的。
談梟收回手,狹長的視線送往擋風玻璃外的幾米處,他思忖片刻,語氣盡量保持平靜道,“他已經在著手調查你了。”
“什麼?”喬予笙驚慌之餘,不忘壓低喉嚨,“那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談梟面色慵懶的靠入椅背內,“我做了些手腳,隱藏了你父母的姓名和重要背景,不過……”男人繃緊唇色,某些話又不得不說出口,“他一心盤算著遺囑的事,一定會在你身上做文章。”
聞言,喬予笙眼眸黯淡,她在明,宋衛在暗,若有一天真的兵戎相見,到那時,她會不會束手無策?
越想,她心裡堆積的東西越多,喬予笙索性閉起雙眼,將目光中的複雜全部收起來。
同跑車並行停下的另一輛計程車內,女人戴著防汙口罩,大半張臉被掩住,很難看清楚長相,只不過,當她那雙瞳仁盯著喬予笙時,潭底顯露的光澤,尖銳,狠戾,還有濃濃的恨意!
真是狹路相逢,有些事,本來她都忘了,可這會兒,老天爺偏又讓她記起來!
喬予笙,你的好日子快來了,等著瞧吧!哈哈哈!
約莫十來分鐘,車輛逐一發動引擎。
眼見道路變得順暢,談梟輕踩油門,四個車輪碾過溼滑的路面,漸漸消失在霧叢中。
醫院內,人來人往,行色匆匆。
喬予笙剛剛進入裴景弘的辦公室,屁股還未坐穩,就收到宋堯打來的電話,她忙起身,“梟,我出去接個電話。”
談梟搶了裴景弘的辦公椅坐定,雙腿交疊,他接過喬予笙手裡的順順,裴景弘迫不及待湊近細看,“果然是你兒子啊。”
談梟一條長腿掃過去,“廢話。”
裴景弘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