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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蘇維又笑了起來:“一見鍾情也是一種催眠,只不過這是你的自我催眠。假設就如你所說,你真的喜歡我,但你喜歡的那個並不是我,而是你在我身上的投射——投射你明白麼?通俗的說,就是一個你自己構想的我而已。”

大黃眉頭皺得更深:“醫生……”他同情地說:“你還是放棄心理學,放棄做心理醫生吧。你已經學傻了。”

蘇維:“……”

某一天柏平南約蘇維吃飯,席間談起大黃,蘇維告知柏平南大黃已學會了催眠,併成功將自己催眠。

柏平南沉默了很久,臉色不大好看:“如果是這樣,在治好他的病之前,你還是少讓他接觸心理學的東西為好。”

蘇維說:“我本來也是這樣打算的,可他對這些東西的確很感興趣,也非常有天賦。他想學,我也攔不住。”

柏平南的語氣很嚴肅:“他的例子很特殊。你知道,一個越高明的心理學者心理的阻抗也就越大。在治好他之前,儘量還是讓他少接觸,這未必有利於他的病情。”

蘇維又提起大黃對自己的移情一事,柏平南幾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手裡的筷子握不住而掉到桌上。他深吸了幾口氣,語氣加重:“你考慮一下將他轉給我或者其他人。蘇維,你不適合治療他。”隨後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解釋道:“我曾經……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蘇維,你太年輕,你的經驗不足,我怕這樣的事情你會處理不好。”

從理智上來說蘇維贊同柏平南的觀點,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並不希望如此。他為自己找了一個自己也覺得可笑的藉口:就算是為了每天豐盛的伙食吧。

大黃對催眠的掌控能力越來越高強,進步之快大大出乎了蘇維的意料。

這天蘇維從學校歸來,意外發現家中除了大黃還有鄰居家的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那個男人躺在沙發上,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印出他無比輕鬆愜意的表情。

大黃緊張地對蘇維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正在催眠那人。

蘇維冷冷地站在一旁抱胸看著,直到大黃喚醒那人,然後將一包葡萄乾遞到他面前:“嚐嚐看,現在還會吐麼?”

那個男人皺著眉吃了幾粒,臉上的表情又凝重變為驚訝,隨即是敬佩。

大黃笑容皎潔地眨眼:“我贏了。明天上午我會來你家取東西的。”

等那人走後,蘇維面色不善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大黃笑容討好地湊上去:“醫生,今天他告訴我他妹妹喜歡你,偷偷拍了很多你的照片,我就和他打賭,如果我能治好他一吃葡萄乾就會吐的毛病,他就要把他妹妹偷拍的照片統統送給我,並勸他的妹妹放棄你。”

蘇維沉靜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毛病,他說他不記得了。於是我催眠了他,讓他回想起來他六歲的時候坐船出去玩,在船上吃了很多葡萄乾,卻因為暈船都吐出來了。這在他的心理造成了創傷,才會導致他從此對葡萄乾敬謝不敏。”他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無形的尾巴在身後晃了晃,好像一隻期待主人嘉獎的寵物狗:“醫生,我做的對不對?”

蘇維笑容很陰沉:“誰准許你隨意將人帶入我家?”

大黃立刻蔫了:“……對不起,醫生。”他對心理學的熱忱度遠遠超過了蘇維的預料,書上的知識已不能滿足他,他渴望更多臨床試驗。

蘇維走進書房,抽出自己的筆記本,攤開了許久也不知寫些什麼,最終苦笑著合上了。

這之後大黃又將毒手伸向了住宅區裡其他人。他對心理學非常感興趣,四處蒐羅小白鼠,亦有許多人聞名來而。他一會兒治好了張大爺一吃西紅柿就拉肚子的毛病,一會兒改善了王姑娘一看見紅色就頭暈的情況,更有甚者,附近一個右耳失聰了三十年的老戰士的耳朵都讓他治好了。這些事蹟使他在那一帶名聲大噪,又因為大黃在外自稱是蘇維的入門弟子,連帶著上門向蘇維求診的訪客都多了許多。有時訪客來時恰巧蘇維不在,大黃一時技癢自己出手也不在少數。

這一切讓蘇維感到哭笑不得——自己出國辛苦求學數年得來的知識,一個少年輕輕鬆鬆地自學了幾本書就學了個大概,而這名少年還是他的一個患了人格分裂症的病人,這可叫他如何自處?

“以前應該有人教過你精神分析吧。”吃晚飯的時候,蘇維忍不住開口。他承認,這裡面多少有些羨慕或嫉妒的情緒。

大黃赧然地抓了抓頭髮:“好像是的。看這些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