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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而後才放下臂彎裡的人。

反身打了一盆熱水,一言不發地解開錢北嘴裡和手上的束縛,擼起袖子檢視繩子留下的勒痕。雖然隔著一後層毛衣和外套,還是勒紅了一片,顯得受過虐待的白皙肌膚愈發楚楚可憐。

外套,毛衣,線衣,一層層地撥開他的外殼,就像是剝去蚌堅硬的偽裝一樣,不堪一擊的柔韌裡肉坦露著珠玉如華。沾滿熱水的毛巾擦過瑩白的身體,淡粉色的色澤從裡向外透出來,他忍不住憐惜,不帶絲毫慾望地憐惜著懷裡貌似柔順的幼鹿。

擦身完畢後錢北勉強喝了幾口水,他一直默然,沙朗也不知從何說起,索性跟著沉默,摩挲著對方略微變色的髮根,裡面夾雜的銀色讓他有些無所適從,甚至微微愧疚。誰都是自私的,人生不過幾十載,等到風頭過了,他們可以安頓在南部沿海的地方,到了那個時候錢北應該就能安安分分地陪自己過一輩子。

比起奢侈的愛情,親情、同情、習慣,更能把人和人羈絆在一起。

從簡陋的洗手間端過夜壺,沙朗問道:“要解手嗎?別下來了。”

錢北抿緊了嘴,壓下羞恥難堪的神色,乾啞著嗓子答:“我自己去。”

地下室裡自然沒有輪椅,他也不能摔下床爬著去。頹喪地低下頭,眼角半瞥著殘缺的大腿,撐起□身體的手臂微微抖動,抓緊床單的手指攥緊。他突然覺得某種東西被活活剖開,隱藏的醜陋和羞恥無所遁形,大大地敞開。

沙朗總在有意地順從著心上人執拗彆扭的性子,順著順著就習慣了。必須狠下心來,沙朗心裡說,這一路上,對待錢北不能再心軟。心軟到了一定程度,說不定他就傻乎乎地放錢北追求幸福去了。

下定決心,沙朗不由分說地抬起錢北的腰讓他坐在自己岔開的腿上,在他的耳邊輕輕哄到:“乖哦,分開腿。”

為了保持平衡,錢北抓住環住腰部的手臂,任他將夜壺端起,盡力擺脫緊張羞恥的心思,□微抖,淅淅瀝瀝的液體流瀉下來,聲音迴盪在狹小的地下室。

好不容易弄完,幫縮成蝦米的人蓋好被子,沙朗從容地脫得□,進入洗手間用涼水草草沖洗了十幾分鍾,而後溼淋淋地闖進被窩裡,手臂一橫把錢北整個包進懷裡,呵著氣哆嗦個沒完:“冷死了,給我暖暖。”

錢北也被凍得一顫,手掌撫著寬厚的肩膀,突兀地說:“為什麼……這麼做?”

沙朗被這話一激,忘了哆嗦,直勾勾地看著錢北的鼻樑。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掩的清秀側臉,床邊的微弱燈光甚至模糊了眼角些微的歲月痕跡,完美地無暇。

“你看到了?今天下午。”錢北嚥下一口唾沫,依舊低著腦袋。

在沙朗眼裡,這種小姿態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而不是紅杏出牆的妻子。他只覺得一場大雪把他的心都凍住了,至今沒有化開,血液裡都是刺人的冰碴子,咯吱咯吱地響。

“我都知道了。”

沙朗手貼在了錢北心臟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的。無論你是錢北也好齊宇羅也罷,無論冒出多少個和你有糾葛的混賬,無論你一直以來投入了多少真心,我都不能放手。”

錢北的臉沉了下來,語氣也夾雜了凌厲,“沙朗,這是我和炎夏非的事,你不該攪進來。”

“是啊,你們本來就是戀人,我不該插進去當第三者……錢北,你本不該給我希望的,可是你既然給了就不能收回,我這一生一世纏定你了,你休想從我身邊逃出去!說的這麼正經,其實你和他都約好了吧,迫不及待地要重修舊好,只把我一人矇在鼓裡耍的團團轉!除了威逼利誘,他還有什麼本事沒使出來,老子大不了照單全收,就是不放人……”沙朗失控地鉗住對方的肩膀,力氣大得驚人,錢北無措地注視上方橫眉立目的男人,感覺卡住肩部的十指似乎透過血肉穿進了脆硬的骨頭裡,瞬時疼得慘白了臉。

那個眨著孩子般單純眼眸的小混混和記憶中滿眼冰冷狠絕的青年重合,化作眼前死死壓住自己、眼眸如火的戀人。糾纏了多年的噩夢,如今活生生地成為現實,宛如齜著森森利牙,吐出腥臭血液的妖物,質問他,噬咬他,折磨他……

下一秒,錢北憑著一股狠勁猛地把沙朗掀翻在地,腦子來不及過多思考,已經聲嘶力竭地喊出聲來:“滾,你不要再纏著我……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沒有!”

被拋在地上的人先是沒料到一愣,赤身裸體地站立在髒汙的地板上。凌亂髮絲遮住了雙眼,嘴巴張開動了兩下,卻止不住神經質的顫抖。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