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輝略有不同地呢喃:“亨,別離開我……別再離開我……要怎樣才能完全抓住你、抓牢你呢……為什麼,就是看不見呢?”
——看見什麼?
♂
好像洗澡時在輝的懷中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到了床上,而且睡衣也換好了,但是,床上卻只有自己,輝並不在。
“輝——”
亨拉開簾子,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女孩子漂亮的背影,他立刻嚇得縮回到床裡,放下了簾子。
“輝少爺不在,午餐準備好了。”
這個阿弟,好像永遠只有一兩句話。
亨不敢去看她,自然也不敢下床。
“少爺吩咐,要你把午飯都吃了,他回來要檢查體重的……”
這樣的事倒只有輝能想得出來。
亨整了整衣服,確定沒問題了,才小心緊張地下了床,卻聽阿弟自言自語地道:“金絲籠是用來養金絲雀的,不是用來養蟑螂的。”頓時愣在了原地,動也不動。
阿弟轉過身,對上了亨略有畏懼的眼睛,表情冰冷聲音更冰冷:“我不管你到底是誰,真喜歡輝少爺的話就不要惹他生氣……”
“咦?”亨一怔。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說了:不、要、惹、少、爺、生、氣!”
她那種一字一頓冷若冰霜的語氣讓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正想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時,門口,傳來一個男人渾厚大氣的笑聲:“我說阿弟,你把人家嚇壞了,叫人家怎麼吃午飯……”
一個青年走進房間,衝著亨微笑著。
“你是……”亨又驚又奇地望著他。
“我叫阿虎,亨少爺……”和藹可親的青年向亨伸出了一隻寬厚的手。
51
青年還是和上回在秋哥的辦公室見到時一樣:一樣的緊身皮衣,一樣的笑語自如,一樣的豪氣大度。
“啊……你好……上次承蒙照顧……”亨突然被叫作“少爺”有些侷促,咬著嘴唇囁嚅半天,“那個——請不要那樣叫我……我、我……”
青年非常有耐心地等著他的話,微笑著,卻與輝那種促狹的笑容不同,讓亨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哼!莫名其妙!”阿弟一甩長袍,似乎是怒氣衝衝地離開了房間。
“嘭”的一聲門響,讓亨的眼睛都閉了一下,驚慌不安地望著那道沉重的大門,心臟“咚咚”跳個不停。
“別擔心,她不是生氣……”阿虎的笑容和聲音像是能把冰雪都融化的熾焰,一直能暖至心底,讓亨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望向他,“她一向就是那種樣子,說話從來不留情面……除了對輝少爺……”
“阿弟和輝,認識很長時間了吧?”亨突然想起阿弟望向輝時的那種眼神,不知為什麼,心底突然一陣自卑。
這房間裡沒有鏡子,幾乎沒有可以照見自己容貌的任何東西,但是不需要看亨也知道,自己如果和阿弟站在一起,就算有著奇怪的裝束,誰是金絲雀誰是蟑螂絕對讓人一目瞭然……
一隻手指伸到眼角接下了湧出的第一滴淚,溫和的聲音又在身邊響起:“好了,輝少爺現在喜歡的是你,別傷心了。要是他回來知道你哭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就該倒黴了……”
“咦!倒黴?”亨吃驚之餘忘了哭泣。
陽剛的臉龐,粗重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帶著裝出來的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亨,然後本來渾厚的嗓音又學著奇怪的語氣,寬厚結實的肩膀不合適地聳了聳:“輝少爺生起氣來是非常可怕的……”
那與外表一百八十度大顛倒的言行逗得亨笑起來,突然就像一道閘門被開啟關不上了一般,捧腹笑得眼淚都被擠出了眼角。
“我能明白輝少爺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你……亨、少爺……阿弟是看不見的……”阿虎又恢復了正常表情,在亨停不住的笑聲中吻了吻夾緊的眼角……
“咦!”亨的笑聲剎那而止,身體反射性地動了一下,但阿虎的嘴唇也是一觸即離,沒有做片刻停留。
“唔!”亨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甚至連罵聲都沒有:這還是離開天堂後,自己第一次被輝以外的男人碰觸,在天堂時,這種事是家常便飯,因此,他已經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也不清楚是該生氣還是該說些別的……
只是,在阿虎碰到自己的瞬間,心裡,有種極不舒服的感覺,雖然只是一瞬。
——也許是因為和輝單獨相處的時間太長,讓自己已經不習慣他人的